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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是被天门道人这一声积怒凝气的大喝吓了一跳,只觉得耳中嗡嗡作响。
想了想这长辈在前,吃点亏也就认了,在地下跪了片刻又不甘心,这没头没尾的算什么,又站起来,说道:“不知这天门师伯因何发怒?弟子实在不解,这我和师弟等人约定在衡阳城相会,一起到这刘府汇合,同时也给刘师叔道贺。
这不知师伯因何对弟子有怒?。”
天门道人怒道:“你真不知?真的当真不知?令狐冲你是华山派的掌门大弟子,也算是五岳剑派有名有姓之人。
居然去跟那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的采花大盗田伯光混在一起,到底干甚么了?”
令狐冲道:“师伯此言何意?据弟子所知,弟子虽然和田伯光相识,可是也打了好几架。
再说师侄就是再怎么没把门,那回雁楼上众人都可以给我作证,我可是好好削了田伯光一顿。
师伯说我和田伯光有交情倒是不假,这似混在一起未免太过分了吧?”
天门道人一顿足,站起身来,怒道:“你还在胡说八道,当着这么多武林前辈的面强辩。
天松师弟,来,你……你说给他听,你怎么受的伤?看看这令狐冲海有何话说?看他令狐冲识不识得田伯光?”
两块门板停在西首地下,一块极上躺的是一具死尸,另一块上卧着个长须道人,脸色惨白,胡须上染满了鲜血,低声道:“今儿早上……我……我和迟师侄在衡阳……回雁……回雁楼头,见到令狐冲和他师妹等……还有田伯光和一个小尼姑……”
说到这里,只见那天松已经是喘不过气来,在那死撑着,呼吸之声好似风箱似的呼呼的。
刘正风打断道:“天松道兄,你不用再复述了,还是好好歇息吧。
就由我来将你刚才说过的话,跟令狐贤侄说道说道。”
转头向令狐冲道:“令狐贤侄,这你和华山众位师侄远道光临,来参加我的金盆洗手大会,我是荣幸不已,对岳师兄和诸位师侄的一片心意和盛情那是感激之至。
只不知令狐贤侄如何跟田伯光那厮结识上了,还得查明真相,倘若真是令狐贤侄的不是,咱们五岳剑派本是一家,自当好好全解一番一番才是……”
天门道人怒道:“什么好好劝他!
岳师弟不敢清理门户、取其首级,便由我替他效劳!”
刘正风道:“岳师兄一向门规极严,我等是都知道的。
在江湖上华山派向来是一等一的声誉,只是这次令狐贤侄却也太过分了些。
不过要动手清理门户倒也不至于,师兄你何必如此盛怒?”
天门道人怒道:“你还称他‘贤侄’?贤,贤,贤,贤他个屁!”
他一句话出口,便觉不妥,这谈吐未免太过轻浮,尤其是在定逸师太这女尼之前吐言不雅,未免有失自己一派大宗师的身分。
但又一想,这覆水难收,说出去的话好比吐出去的钉子,说也说了,已无法收回,“波”
的一声,怒气冲冲的重重嘘了口气,坐入椅中。
令狐冲道:“刘师叔,此事真相如何,还望师叔明鉴,不可听信一家之言啊,未免有些有失偏颇。”
刘正风道:“好,既然令狐贤侄如此,我便直说了。
适才天松道兄说道:‘今日大清早,他和天门道兄的弟子迟百城贤侄上衡阳回雁楼喝酒,上得酒楼,便见到五个人坐在楼上大吃大喝。
这五个人,便是淫贼田伯光,令狐师侄和令师妹、师弟,以及定逸师太的高足仪琳小师父了。
天松道兄一见,便觉十分碍眼,这几人他本来都不认得,只是从服色之上,得知三个是华山派弟子,一个是恒山派弟子。”
听到这,这定逸师太是十分莫恼,仪琳被人强迫,身不由主,那是显而易见的。
“天松道兄说,那田伯光是个三十来岁的华服男子,也不知此人是谁,后来听令狐师侄说道:‘田兄,你虽轻功独步天下,但要是交上了倒霉的华盖运,轻功再高,却也逃不了。
’他既姓田,又说轻功独步天下,自必是万里独行田伯光了。
天松道兄是个嫉恶如仇之人,他见这三人同桌共饮,自是心头火起。”
令狐冲应道:“是!”
岳灵珊心想:“心头有火也不是这么发的,也不瞧瞧自己的武功,还敢学人家救人?”
又想:“这回雁楼头,五人共饮,一个是恶名昭彰的淫贼,一个是出家的小尼姑,另外几个却是我们华山派弟子,这确实是有点不伦不类。”
刘正风道:“他接着听那田伯光道:‘我田伯光独往独来,横行天下,哪里能顾忌得这么多?这小尼姑嘛,反正咱们见也见到了,且让她在这里陪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