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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力于身边石春的闹腾,阮昔终于缓过神来,反手用力抓住他的胳膊:“花炮、花炮总共放多久?”
石春只当她怕不够看:“放宽心,足足半个时辰呢!
包管你看完后连脖子都酸了!
唉,你去哪儿?”
阮昔心脏跳得极快,在道道礼花炸裂声中,飞速往花炮阵跑去。
照目前的情形来看,花炮是按种类放的,经过各种色海棠花后,又开始燃放天竺葵。
每响一声,阮昔就不安地望向天,一路上不知撞到多少人,却连句抱歉都来不及讲。
当她火急火燎赶到时,总炮师正挥舞着指挥旗,有条不紊的安排接下来花炮的燃放顺序。
“且慢!”
阮昔两三步跑到他近前,将他的胳膊拦下:“这些炮师中谁是替补?”
“喜公公。”
总炮师皱眉,对她的贸然打断很不满:“即便是替补,他们也都经过花炮司的严格训练,断然不会出岔子。”
在表演开始之前,他还有耐心应付这个多管闲事的太监,如今花炮已然放出,阮昔还敢来指手画脚,着实让他难以容忍!
阮昔知道此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索性借势摆出不讲理的样子来:“咱家管你训练得严不严格?说,到底都有谁!”
总炮师额头上青筋暴起:“抱歉,下官只负责指挥,不管人员调动,一时半刻哪能在上百人中找到人?”
“那就让他们自己站出来!”
阮昔态度坚决得很,双眼几近喷火,瞧这架势若敢再推诿,都敢把他手里的旗抢过来折断。
总炮师不敢真得罪她,遂依言扯着嗓子叫了几声,可喊了半晌都不见有人举手出列。
“喜公公,您就别难为人了,花炮放出来的声音这么大,也就咱俩离得近,才能听见彼此的说话声,但凡差个十几米都是聋子。”
总炮师扬扬手中的小彩旗:“您当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还不是为了无声指挥!”
“既如此,那就干脆让所有花炮都停下!”
“什么?!
您吃饱了闲磨牙,可别拿咱们开涮!”
阮昔见他不从,索性将腰间的玉佩在他眼前晃了晃:“此乃陛下之物,见物如见君,你敢不听咱家的话?”
总炮师眯起眼,即便他辨不出真伪也听过关于阮昔的传言,愣了片刻后撩袍跪下,甚至还磕了几个响头。
就在阮昔以为他终于开窍时,这顽固却站起身,朝她疏离地拱拱手:“花炮阵事关重大,除非陛下降旨或亲传口谕,断然不能停!
喜公公,不知你奉的是谁的令?”
阮昔张张嘴,险险将假传圣旨的念头打掉。
除夕不比寻常节日,不管发生什么,在古代人眼中都会预示着新一年的兆头。
如她真贸然将花炮阵停下,必将受到殷帝的问责。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光假传圣旨一条就够她死八百回的了。
即便殷承景大发善心肯听她解释,谁又能保证花炮阵中真有无爪白龙?
最初她以为原著中白龙上天,不过是偶然的意外,但眼下却不敢保证。
那几个临时换上去的替补,怎么想怎么可疑,万一他们是某人雇佣的死士,拼得一身剐也要放出不吉的花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