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起床了。”

有些哑的少年音从门口传来，还有那几声试探性的敲门声，一起吵醒了还在床上睡觉的连休。

连休从被窝里探出头，右手搭在被子上，眯着双眼，皱着眉一脸不耐烦地望着门口。

这人还真是精力旺盛。

“请进。”

戚流叼着一个跟他手掌一样长的小奶瓶，杯套没有完全套住奶瓶身，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的白色液体，手拿着那个掉漆的茶缸，小心翼翼地用背顶开门。

外面的天还没亮，清早的空气里夹杂着凉意，一股凉风趁着这个机会吹进了房间，直冲床上的连休，连休打了个喷嚏，手缩回被子里，蜷缩身子，搓了搓手臂，只留了头在外面，还是面向墙壁没有看戚流的那种。

戚流把茶缸放在书桌上，打开了日光灯管的开关，用手扶着那个蓝色奶瓶，边吸边走到连休床边，替连休掖好被角：“给你泡了脱脂的纯牛奶，多喝牛奶能长高。”

连休闻言，舒展开身子，侧过身子看向戚流：“您可比我矮半个头呢，您抱着奶瓶多喝点儿。”

打了个哈欠：“几点了？”

戚流捂着嘴，跟着打了个哈欠：“六点了。”

连休翻了个白眼：“再睡会儿，没有早自习，八点才开考呢。”

困得要死，不到点谁会起来？恨不得睡到自然醒。

戚流拧开盖子，仰着头喝完，打开小阳台的门，徘徊在小阳台的风也吹进来了，连休默默抱紧了娃娃。

戚流拿着洗好的奶瓶从里面走出来，轻轻地关上了小阳台的门，黝黑的腕骨上还躺着几滴晶莹的水珠。

连休见他出来，往里面滚了一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身体隔着被子贴着墙：“关灯，到点叫我。”

“好。”

随着一声“啪”

，整个房间重新进入黑暗，连休刚闭上眼睛就感觉床上坐了个人，偏过头看了一下，戚流已经躺下了，还伸手扯过连休的被子盖在身上，左手从连休的胸口慢慢伸过去，掖好了被角，左腿压过连休的腿确认腿上有没有被子，又缩回来，抬起右肩和右腿，将多余的被边压在身下，侧过身子面对着连休：“睡吧。”

这是什么操作？

“戚流？”

连休侧过身子，小声叫了好几声都没反应，又伸手抓住了戚流的手臂，轻轻地晃动了几下，手上传来温热的体温。

还闻到了一股奶香味。

从小到大第一次跟别人睡一张床，而且戚流身上很暖，在这种天气里暖到让人沉溺，甚至想把他当抱枕。

学校本来就是单人床，加上两个人高大，但凡有一个平躺，另一个就会睡得不舒服。

此时两个人侧躺着，只要戚流翻个身就掉下去了，连休又把他拽到里面一点，戚流在被子里拱了拱，连休的手从戚流脖子上方伸过去，按住了被边，不小心摸到了戚流的后脑勺，寸头刺手。

耳边只剩下戚流微弱的呼吸声，还有时不时碰到连休的小动作。

不知道为什么，一股烦躁的情绪在连休心底升起，让他觉得眼前这个人特别烦，一看到戚流，就很烦。

但又不是讨厌戚流的那种烦，连他自己都搞不懂这种情绪。

“老连，起床吃早餐去。”

付秋实的声音吵醒了戚流，戚流没有睁开眼睛，哑着嗓子喊道：“进来。”

付秋实开门，伸手开了门边的开关，灯光驱散了黑暗，只看到戚流一个人在连休的床上，付秋实走向床：“流哥？老连去哪里了？你怎么”

捏着被角准备掀开被子。

戚流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极其费劲地按住被角：“你们先去吧。”

被子下的连休，头贴着戚流的胸口，手和腿挂在戚流身上，整个人贴着戚流的身体。

付秋实翻了个白眼：“老连在厕所啊？我们先去包子铺等你们。”

“嗯。”

戚流在床上目送付秋实，还让他关上灯再走，房间再次陷入黑暗，戚流轻轻地掀开被子，轻轻地摸了一下连休的头：“同桌？”

没有反应。

连休的头发细软，揉起来十分舒服，比家里的两个女孩子的头发都要好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