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落上前轻轻地将千从袁的身下挪开，把她放平在地上，整理好她的衣冠，轻柔地闭上了她的眼睛。

安顿好千的尸首，为了转身又给袁狠狠补了一刀，杜绝了可能产生的隐患，木落拖着袁的尸体来到了水笼前，骨叔就站在水笼的旁边守护着波。

笼里的波在无声的狂笑，也在大声的哭泣，木落感觉到她浑身的悲伤，全身上下都跟着痛起来，拂过玻璃板，她对波说：“准备好了吗？”

波惨笑着点点头。

木落拎起袁尸体的手掌，按照刚才看见的步骤打开了水笼的封锁和变压电装置，转头对骨叔说道：“麻烦对着中心破开。”

骨叔得令，一挥手将水笼破开，巨大的水流从玻璃缸里破壳而出，他逆着水流抱住了从水中滑落的波。

木落上前，脱下身上破碎的衣服盖住波光、裸的身体，对着骨叔说：“我来吧，麻烦骨叔看看周围是否有别人”

骨叔看着木落，木落直视着他，想了想，他还是将怀里的波递给了她，自觉地背过身去走到了角落。

木落接过波，波躺在她的臂弯里异常的轻，她挣扎着努力呼吸。

将她抱到手术台上，为她套上藏在娃娃堆里的粉色长袖连衣裙，用衣服拧干她湿漉漉的头发，银蓝色的长发软软的散在连衣裙上，波乖巧的闭着眼睛，睫毛长长卷卷，随着她剧烈起伏的胸膛，轻轻颤着。

她一下子变回了曾经那个小女孩，浪漫可爱的像是童话。

感受到衣服穿戴整齐，波睁开她绿宝石一样的碧色眼睛，对着木落说了声，“妈妈。”

明白波的意思，温柔的抚了抚她的头发，木落将她抱到了千身边。

室内的气温其实很低，不过一会的功夫，千的身体快速冷下去，已经有些僵了。

波恋恋的伸手握紧千，却已经感觉不到妈妈的温度，一瞬间掌心相触复又松开，波对着木落笑了，冲她点点头。

木落抱着波背过身去，用身体隔绝了她望向妈妈的视线。

将额头抵在波的额间，木落闭上眼睛，将她无数的美好回忆拧成一根绳子将空间里散落的灰蓝雾气围成一圈紧紧的连了起

来，她记忆里的欢声笑语，自然的美丽，那些学习的时光，通过这个绳围成的网不断地传递给波。

波渐渐平静下来，脸上浮现起恬淡的笑容，她想起了她和妈妈一起出门的那一天。

睁开眼，木落深吸一口气，低声说了句，“开始了。”

没等她反应，手起刀落，波的头离开了她的身体，血液喷溅开来。

木落也在一瞬间失了血色，苍白着脸，她摇晃着抱着波的头远离了她的身体。

一刀斩断的头颅不断地在滴血，强大的愈合力却还是让波能够保存她的意识，但她最终还是可以死去的。

两行泪流过在波盈满笑意的脸上，愈发透明的面孔满是解脱的快乐，她终于可以死去了。

死亡不过是漫长时光里的一瞬间，这一刻她却等了那么久。

“你在做什么！”

即使在角落也仍然关注着波的骨叔第一时间冲了上来，看着波身首异处，再也没有云淡风轻的淡然，气势一凌，全身的骨刺都朝着木落袭去，他要木落死!

木落放下怀里波的头颅，急急向后撤，全力进攻的骨叔脱力的她根本疲于招架，几招就被骨叔制住，她躺倒在地上，睁大眼睛看着骨刺对准她的额头刺下。

木落无力解释她的行为，关键时刻，躺在地上的波回答了骨叔的问题。

“等死”

简单两个字让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了，扔下躺倒在地上拼命喘息的木落，骨叔沉默着走上前去，轻轻地抱起波的头颅，又将头和身子贴合在一起。

波的身体仿佛寻找到了组织，灰白色的茎肉一下子涌了起来，朝着头部的断口连接处包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