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市上，人群熙熙攘攘。

食物的热气，脂粉的香气，牲畜的骚气混杂在一起，在这动荡年代却是难求的热闹祥和。

虽说是请了姜太守的千金作陪，但郭嘉却丝毫没有半分拘谨，自顾自地四处转悠。

蜀地富饶，自古便称天府之国，物产丰富，入目皆是郭嘉在颍川未曾见过的东西，倒是逛得不亦乐乎。

他用余光瞥了眼姜山，对方正和摆摊卖菜的大娘相谈甚欢，从近来碳火够不够用到来年播种的种子有无备下，嘴就没停过，却是一眼也没有看郭嘉。

若是换做寻常人家的姑娘，在看到他那“没教养”

的模样时早就气走了，姜姑娘却能胸怀坦荡地和他讨论，比起稚气未脱的小女孩倒是更像个大人。

可当他把这事扔到一边的时候，却发现姜姑娘开始秋后算账，以牙还牙了，就顿时又变回豆蔻年华的千金小姐了。

郭嘉觉得有些好笑，却又忍住了没有笑出来——毕竟这是姜家的地盘。

“大娘，这是卖的什么？”

郭嘉随手拿起摊上一团白花花的东西，打断了姜山和大娘的对话。

“勒是银耳，拿来熬汤最好了……”

大娘的口音有些重，郭嘉愣了会儿才听明白是种长在树上的菌类。

姜山嘴角带着笑，环着手臂打趣道：“钟大娘你用不着讲这么多，你瞧他像是会自己下厨的吗？”

大娘虚着眼睛上下打量郭嘉几眼，表示同意：“嗯，看样子确实不是个能干的，这好端端的布料都快被洗废了，看得心疼。”

“衣服总会穿坏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郭嘉倒也不生气，笑眯眯地回答。

大娘叹气：“你买不买？别挡着人了！”

“我们走吧！”

姜山一把拽着郭嘉的袖子，把他拉走，“钟大娘，回头卖剩下的送到太守府上，就说我要的。”

“哪能送剩下的！”

钟大娘远远地喊，“给大小姐留的，都是事先就择好的！”

姜山笑嘻嘻地松开了郭嘉的袖子：“抱歉，我不是故意非礼你的。”

郭嘉理了理被扯得微松的衣领，似笑非笑地说：“就算故意，那也是嘉的荣幸。”

姜山的

笑容变得有些尴尬：“你和荀公子可真是一点都不像，真好奇你们是怎么成的朋友。”

“要交朋友，左不过兴趣相投或是志向相近，阿山觉得是哪样？”

“这还没开始讲课就开始提问了啊。”

姜山有些小小的不满，但还是老实回答，“那当然是志向相近了。

难不成荀公子那样的人，还会和你彻夜饮酒吗？”

“哈哈哈哈，阿山可真是个妙人。”

郭嘉笑道。

“不敢不敢，实话实说罢了。”

“就是这实话实说最是难得，嘉最不喜无用的客套。”

郭嘉向来坦率肆意，不喜拘礼，平日里多少收敛了些，觉得不痛快，现在碰到了同样不做作的爽朗少女，只觉得像是在异国遇到了老乡般亲切。

起初荀攸特意找他来教导姜山，他还百思不得其解对方为何对这陌生少女如此上心，现在至少郭嘉是真心打算结交她这个小妹妹。

姜山看着眼前的提示面板，郭嘉的好感上涨了5点，她心脏都快吓到嗓子眼了。

毕竟之前跟荀攸接触的时候，系统压根就没提示过有好感度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