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兰斜睨了孙无用一眼：“你莫多心，只是我手上有些事情需要找点人去做。

你若是愿意，换了你去也是成的。”

有差事才能被看到表现，哪怕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孙无用却是实打实地在那边棚屋帮过忙的，当然他也不认为自家格格又能搞出这样的事情。

可说实在的，毕竟还是有一丝可能性不是嘛。

孙无用面上不显，心中的纠结都快打结了。

“我想让人去一趟长白山……”

“格格是说长白山？”

孙无用血色褪去，脑袋瞬间摇成拨浪鼓：“此事万万不成。”

“为何？”

殊兰眉心微拧：“你若是不愿意，我换了旁人去也是成的。”

不过是用孙无用顺手，才先提点了他。

可等孙无用几乎是颤抖着声音跟殊兰科普了有关长白山的事情后，殊兰懵了。

长白山被清朝的皇帝当了龙兴之地，是满人心中的神山，顺治帝在位的时候就颁布了封禁长白山的法令，除了皇帝和每年奉旨前去祭拜的官员，对其他人来说，那里是禁区，违者当斩。

这样的消息知道的人不少，可显然殊兰并不在范围内。

她微一沉默，让孙无用把身后架子上她已然做了标记的地方县志拿了出来，上面记录了长白山地区曾经天地忽然晦螟，腥臭满室……

翻开的书页上面有三个字被特意圈了出来。

“野雨灰？”

孙无用被送到殊兰身边是因为在太监总是少部分识字的，不说认全了，但显然这三个字是知道的，他没去问为何要寻这野雨灰，可看着书上面的描述应是天有异象，大清地大物博，或许有同样异象的地方不只是长白山这一处。

孙无用试探着说了自己的猜测。

殊兰抚额，野雨灰其实就是火山灰，她知道有火山的地方只有两处，一个是新疆，一个是长白山，以目前的情况，新疆那地方显然并不合适，长白山这边就相对应近一些，也是在看到周玉衡的时候想到辽东这个地方，只是她只知道长白山有火山，能找到火山灰，却不知道这里还成了禁区。

但孙无用的话，还是给了殊兰提示。

在京城的四爷等了许久，终于在第二天的中午等到

了孙无用，在对方呈上书信后纠结了一下，还是打开了。

“野雨灰？”

四爷愕然，为了应付殊兰，他昨晚已经是想了一肚子的话去解释二哥和小柳氏的事情，哪曾想这书信上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话题。

“怎么会突然想要这个东西了？”

他更想问怎么会突然对这个东西有了好奇。

“奴才问过轻红，听说在苏州的时候，过往的行商就曾提起过着东西，那个时候二格格就很有兴趣，那李鼎知道后，就找人要了一包做了格格的生辰贺礼。”

李鼎的做法在当时有些荒唐，三个姐妹生辰相近，其他人不外乎金玉，却给了格格一包灰，为此还闹得苏州城里的人都知道了。

这等丢人的事情，李家老太太不舍责怪李鼎，就对殊兰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挑剔了好长一段时日。

殊兰干脆躲到小庵堂里。

“轻红说有好长一阵子，她就和格格在小庵堂里玩泥巴，直到用完了野雨灰。”

四爷沉默，以他的教养，很难想象殊兰玩泥巴的场景。

莫非因着身世迷了心智，一时糊涂了。

四爷额上青筋一跳，从椅子上蹦起就想叫了太医往小汤山送，在看到孙无用的时候，好悬忍住了，但还是急匆匆进了宫去。

这一进宫，就到宫门下钥都还没回来。

正院的四福晋知道后，面色平静地让人收了桌上的饭菜。

“不如让厨房的人擀一些面条出来，主子用一点，就是爷回来也能马上有热的吃。”

天气渐冷，这一桌饭菜让人看了没食欲，可再让人热出来或是做了新的，也怕四福晋没有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