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阔磅礴的《山河赋》冲天而起，唐蕴之原本还有些虚浮无措的舞步，顿时便如同鼓点一般落了下来，姿态流畅。

一时间，众人看得都呆了，沉醉不知身在何处。

秦似锦脸上得意的笑容，顿时就挂不住了，她脸色僵硬地看向琴声来源之处，却见奏琴之人是燕明殊，顿时就傻眼了。

不是说燕明殊什么都不会吗？

她怎么会奏出这么绝妙无双的琴音的？！

“怎么会……”

燕明仪更是猛然窒息了一下，眼底充满了难以置信之意，神色顿时就复杂了起来，她明明不懂琴棋书画，怎么会这样？

戚云沉和谢瑶华更是瞳孔微微收缩，震惊无比地瞧着端坐在凤琴前的燕明殊，姑娘眉目淡定端雅，却如同这音律里绽放而出的一朵妖花。

美得妖娆，美得惊心动魄。

唯独斜靠在那里的谢君楼，精致邪魅的眉目间，浮现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来，少年轻眯眼眸，妖气无双地漾开了薄唇。

那素来凉薄的眼眸，都温软了下来。

燕明殊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十指流畅地从琴弦上划过，那澎湃激昂的琴声便冲破了重重宫阙，涌入了云端之上。

好似天地都为之变色。

这般磅礴大气的绝妙琴音，的确是只在天上有，人间哪得一回见！

文和帝从高座之上俯瞰了下去，便瞧见燕明殊端坐在古琴前，陶醉地弹奏着这一曲《山河赋》，那琴音似乎带了山崩地裂之势，却流畅无比地从姑娘指尖流泻而出。

他整个人都愣住了，眼底逐渐浮上一抹氤氲。

因为在这世上，他只听过戚梦丹的琴声里，带了这般磅礴气魄，可她虽然弹得好，但总是少了丝波澜壮阔的气势。

是因为那时戚梦丹的情感，到底稚嫩了些。

原以为戚梦丹故去后，他再也听不到如她这般的琴声了，可没有想到，她的女儿燕明殊，竟能奏出这般豪气万丈，惊天动地的《山河赋》。

当年的戚梦丹，比之燕明殊来，都要逊色一分。

帝皇和燕承业遥遥地看了过去，两个人眼底都笼罩了一层薄雾，让人难以看清楚他们眼底的情绪，但是眉目间的悲伤之意，所有人都瞧得清清楚楚。

而唐国公的脸色更是苍白，听到这熟悉的琴声，也想起了记忆中的那个人，那个人啊，同样是他们心头的明月光。

哪怕时光已经流逝多年，可依旧没有将她从他们心上带走。

贤阳公主慢慢地看向了唐国公，微微眯起的眸底，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来，似乎是嫉妒，也似乎是苦涩……

看不出是爱，还是恨！

柔贵妃眯着眼睛瞧着这四个人之间的神色变化，最后淡淡地别开眼去，瞧向了燕明殊，唇边勾起了一抹端雅的笑容来。

“母妃，莫不是你私下里教娇娇弹琴了？”

萧景瑟惊艳地看了燕明殊一眼，侧眸去问柔贵妃，如今的燕明殊，如同脱胎换骨一般，不仅箭术精湛，便是这琴艺也如此高超。

便是放眼长安城，也再难找出如她这般，能奏出这等气势磅礴的琴声了吧。

柔贵妃睨了萧景瑟一眼：“就不允许你妹妹自己博学多才吗？”

“允许，当然允许了。”

萧景瑟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看来不是他母妃私下里教燕明殊的，那就是她自己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