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仅从表面上看，竟是石野这个大魂师在压着赵无极这个魂圣打！

“老赵，你行不行啊？被人小朋友按着打嘿！”

当即便有吃瓜群众起哄道。

“草！”

赵无极心里暗骂了一声，却是有苦说不出。

石野的拳虽然猛烈地根本不像是一个大魂师，还他妈是一个器武魂的大魂师能轰出的，但在赵无极面前也根本不够看。

他甚至不用还击，只是单纯站在那里让石野攻击，那恐怖的反震力就足矣让石野自己先崩溃掉。

大魂师和魂圣的差距还是太大了，隔了五个魂环呢！

如果仅仅是这样，赵无极根本都不会在意，你打就打呗，打着打着你自己就把自己弄死了。

但石野这个小子邪乎就邪乎在，他他妈的拳头不仅能打肉身，还几乎每一拳都相当于是同时打在他的灵魂上！

纵然那拳力还不足以透过肉身对他的灵魂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他妈的疼啊……

真·痛彻心扉。

而且还不止于此。

随着石野出拳的叠加，那些灵魂中的疼痛逐渐蜕变成了赵无极内心中不断进行的审判。

这审判并不是曾经武魂殿想对他进行的那种，让所谓的神来审判他的罪恶，而是来自于他自己的人性，他的良知，是他灵魂自身的诘问。

就像是在那不断的轰击之下，他的灵魂终于去掉了外面那层麻木的外壳，虽然疼痛，但无比鲜活。

倏忽间，赵无极情不自禁地回忆起自己放荡的少年，争勇斗狠的青年，以及归于平淡的现在，想起过往那些被自己随意打杀了的人，他们，真就非死不可么？

是何时起，自己开始觉得，魂力修为更强，就可以高人一等，可以随意主宰他人的生死了呢？

好像是从古至今，这个世界都是如此。

可自古以来的，便对么？

……

对么？

不对！

不知是石野拳劲的影响，还是其实本心如此，他的灵魂下意识答道。

一时间，赵无极看着眼前被烈焰扭曲的空气，恍惚之间，仿佛见到了一个身材单薄但又眼神坚定的青年人，对他说道：“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愧……”

又好像看到一个花白胡子的老爷爷，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如果我们选择了最能为人类福利而劳动的职业，那么，重担就不能把我们压倒……我们的幸福将属于千百万人……高尚的人们将洒下热泪……”

甚至就连耳里的风声好像也在不停高声念叨着：“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轰！

黑色魂环亮起，扭曲的重力咆哮着席卷而出，将石野瞬间弹飞。

赵无极气喘吁吁的站在原地，面色苍白，额头上挂满了汗水。

他盯着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地面的石野，跟见了鬼一样，面色难看的问道：“你他妈对老子干了些啥？”

不动明王赵无极感觉自己现在心很乱，非常乱。

从前他也是魂师界一尊杀人如麻的枭雄，信奉的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天理，亦正亦邪，行事全凭自己喜好。

只是后来被弗兰德折服，跟着他一起教书育人，这才收敛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