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泽在国呆了三天，每天都是在紧张的工作中度过。

和裴俊逸的导师交流、参观研发中心、了解双方初步的合作意向……

让他惊喜的是，这里的投影屏和那家公司的研究方向稍有不同，但最后呈现的效果却更为适合手机的尺寸，屏幕投射到空气中时精细度更高，唯一的缺陷是稳定性还不够，偶尔会出现光点瑕疵。

无独有偶，这位导师的团队也很迫切地需要一家公司把这项研发进一步深入，以求获取测试数据完善这项研发。

最后一天的时候，庄泽和导师达成了初步意向，这次出差才算是圆满结束。

返程航班是晚上九点，到了候机厅，庄泽和裴俊逸这才得了空，逛了一圈机场里的免税店，给亲朋好友带了点礼物。

眼看着登机时间到了，庄泽坐在登机口前，心不在焉地翻看着手机。

微信里有几个朋友的问候，朋友圈里要热热闹闹的，简徵在走亲戚、鲁呈安在直播。

他犹豫了片刻，点进了程风而行的相册，里面空空如也。

再点开对话框一看，最后几条消息是大年三十的时候发的，两人视频之后，跨年的时候还互相祝贺了了新春。

那天临时决定来国，两个人在电话里闹得很不愉快。

程青放再三追问裴俊逸的身份，并且不让他出差，说是让庄泽等他来了际海市后，他安排专机一起去国。

庄泽为了投影屏的事情通宵没睡，心里都急得快冒烟了，也没心思和他多啰嗦，说了两句说不通之后，直接挂了电话关了手机。

这几天，程青放杳无音信，再也没有来过一个电话和消息。

要不要给他发个消息呢？

庄泽的手指在键盘上摩挲着，迟疑了片刻，刚要打字，一杯咖啡递了过来：“小泽，你先喝点提提神，还有十个小时的飞机呢。”

“谢谢。”

庄泽接了过来，顺手把手机塞进了口袋里。

裴俊逸在他身旁坐了下来，试探着问：“公司初九才开工，这么着急赶回去干什么？为什么不在这里玩两天，这样就不会太累了。”

“我不太喜欢人多的场合，还是一个人呆在家里舒服。”

庄泽淡淡地道。

“家里有人在等你？”

裴俊逸笑着问。

庄泽喝了一口咖啡，岔开了话题：“这次多谢你了，等概念机正式出来，我会为你申请奖金。”

“你知道的，我不在乎奖金，”

裴俊逸含蓄地道，“我在乎的是你的感受。”

庄泽看了他一眼，一语双关：“你是公司员工，在意上司的感受，那是最正常不过的。”

从国飞回际海市，航程十个小时，这一班航班刚刚碰上了一个外贸展会，飞机满员了，庄泽不得不缩在狭小的位置上，硬撑着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

下飞机的时候，庄泽感觉自己的精神已经到了极限了，从行李大厅出来的时候，脚一打软，被行李箱绊了一跤，差点摔倒。

裴俊逸赶紧扶住了他：“你还好吧？”

庄泽触电一样猛地甩开了他的手。

裴俊逸愣了一下，眼神黯然：“小泽，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被碰触到的部位虽然隔了一层衣料，可里面的肌肤还是有了一种鸡皮疙瘩冒出来一般的难受感觉。

庄泽强忍着不适，冷冷地道：“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谈不上原不原谅。

裴俊逸，你可能无法想象，自从你骗了我之后，我对任何想要接近我的人都有了身体的本能排斥。”

裴俊逸愕然，过了好一会儿，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悔，颤声道：“对不起……小泽……我那时候实在是太过分了。”

“没什么，是我当时太弱了，”

庄泽自嘲地笑了笑，“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探讨以前的事情，我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觉，我先走了，你自便吧。”

他拉着行李箱，刚要走出大厅，脚步一下子顿住了。

揉了揉眼睛，他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