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瞧着眼生得很，外地来的吗。”

正当甄纯被季老爷的眼神刺激得不自觉全身绷紧防备抵触时，那位季老爷倏地挪开了眼，再抬眸望来时，眼底已没有那种如黑洞一般，让人眩晕的诡异感，反倒一片清澈温和。

就连声音，也如悦耳的琴声一般，令人不自觉放松，甄纯下意识就顺着他的话接道。

“是的，路过此地，办完事就走。”

“这样啊，姑娘与身旁那位小公子若是有空，今天夜里季某府里请了戏班子，二位到时可与大家一块过来听戏喝点茶饮，也算是季某为远道而来的两位客人接风洗尘。”

季老爷顺着她忽然变得机械僵硬的话音落下后，温和的笑了笑，状似无意的对着甄她和尧烬发出邀请。

“季老爷您今夜里又要请大家伙看戏啊。”

还没等她继续做出反应，旁边的人立即兴奋的接过话头。

“是的，本来该是仲秋夜里就该请大家的，府里有事给耽搁了。”

季老爷沉了沉眼，望了眼她后再次转头有些歉意地冲周围的人笑着。

“季老爷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您心善，为了帮助大家伙每年都花费了那么多的银子，已经是我们天大的恩赐了，你再为一个戏班子的事这样，大家伙以后哪还有脸跟您搭话啊。”

“就是就是，季老爷您府里遇到啥事了，要是需要大家尽管说，我们虽然没什么钱，一把子力气还是有的。”

一堆人再次七嘴八舌的围着季老爷表忠心，出主意。

甄纯被打断清醒过来后，站在一旁对眼前异常和谐热闹的场景有些咋舌。

古代真有这么良善、受尽人景仰追捧的富家商人吗，怎么就这么让她感觉变扭啊。

“大家不必如此，晚上记得赏光来季某府里看戏就是季某的荣幸了，至于季某府里的事，不提也罢，往后有需要一定会叫大家来帮忙的。”

季老爷连连摆手，脸上却再次露出难言之色。

“季老爷，您府里是昨晚闹、那啥事吗。”

有人避开了鬼字发问。

“原来大家有人听到了啊。”

季老爷先是一愣，随后拱手连连致歉：“对不住了，季

某府里也许是有些不太平，若是大家有些怕的，季某就把戏班子的事往后挪一挪，不然让大家万一今夜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事，就是季某的罪过了。”

“我们不怕的，我们这么多人阳气旺盛着，今晚一定去老爷您府上，我就不信镇不住那个不知廉耻的恶毒疯婆子的鬼魂。”

“大家别这样说，她人已归西，咱们还是尊重逝者些，况且她活着的时候终究也只是个小姑娘，也怪我当初太不留情面了些，不然她也不至于投河一尸两命，苦了那无辜的孩子。”

季老爷在听到有人在辱骂壮壮娘时，俊美的脸微微蹙着，目光中满是歉疚与可惜之色，似乎在缅怀这两条逝去已久的生命。

“呸，季老爷您可就别再为那贱妇野种说好话了，您根本就没做错什么，要是我遇上这么个不安分的东西，别说给银子让她安然回村子，我不打断她的腿送她见官就是我菩萨心肠了。”

“就是，要不是她自个先带着那野种一块寻死，我非得找人把这个伤风败俗的浪蹄子给捉去浸猪笼。”

随着季老爷的话音落下，众人的情绪再次高涨，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痛恨之色，嘴里各种不堪入目的词汇接连蹦出。

就连看着不过几岁的小孩子，脸上都带着懵懵懂懂的厌恶之色，不停蹦蹦跳跳地拍着手，稚嫩的嗓音唱着自己编的童谣。

“哦哦，坏女人，怪女人，村里有个贱女人，肚里装着小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