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咬咬牙，他知道他们的目标是沈蓓，他能护住沈蓓，可是沈蓓还有自己要守护的东西，那么，他能为沈蓓做的——

周延没有再犹豫，紧抓着信号弹，带领着队伍，护送商队杀出一条血路，何大人的队伍此时也不掩饰了，直接站到了黑衣人那一队。

一时之间，双方人数悬差。

沈蓓以一打多，如今身体已经支撑到了极点，黑衣人一剑接着一剑，笑容猖獗，“沈蓓，这次是你输了。”

沈蓓紧咬着牙，吃力的防守着，却不接黑衣人的话。

黑衣人不断的挥剑，似是想要坐实沈蓓的失败。

刀声剑影之中，沈蓓听见信号弹炸裂的声音。

沈蓓眼眸明亮，像是等待了许久，身形一闪躲过黑衣人的一剑，脚步生风，不再是一味的防御。

黑衣人面色一沉，立马追了上去，却见沈蓓停下了脚步，她的面前是深不见底的岩洞。

黑衣人嘴角带笑，仿佛胜负已定。

她那一剑扎扎实实地刺在了沈蓓腰上，她们的人数也远多于沈蓓，总是跟着沈蓓的那个小子正忙着听沈蓓的话，带着人质脱离，一时之间也回不来。

段华身在东山，而前面是深不可测的岩洞，跳下去必死无疑。

在沈佳佳眼里，沈蓓现在就如同砧板上的肉，插翅也难飞了。

“沈佳佳。”

沈蓓笑得轻佻，身上血迹斑斑，却依旧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沈蓓在东山那次就认出沈佳佳了，那根白玉簪的目的太明显，和沈佳佳一贯的作风一模一样。

沈佳佳提剑的手一顿，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沈蓓，但是很快，她的心里就恢复了平静。

认出来了又怎么样，死人是说不了话的。

沈蓓把沈佳佳神色的变化尽收眼底，目光里像是粹了寒冰，“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沈佳佳明显被这句话激到了，她提剑就要向沈蓓冲去，却见沈蓓转身一跳，朝岩底坠去。

没等沈佳佳反应过来，蒋海生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一个飞身伸手想要抓住沈蓓，却只抓到了沈蓓腰间的贴身羊脂玉。

沈佳佳想要想个办法追去洞底，却被蒋海生揪住了衣领，“你不是说把她留给我解决吗？！”

少年眼底一片猩红，语气斥责。

沈佳佳却是笑了，看蒋海生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只蝼蚁，“蒋海生，要不是你还有用，我早杀了你了。”

沈佳佳一把推开蒋海生，蒋海生一个踉跄，不自觉地松了手上的劲，那块羊脂玉就这么摔在了地上，碎成了两半。

沈佳佳捡起碎玉正要走，转身却对上了周延暴戾的双眼。

周延提着剑，站在离沈佳佳三米远的地方，他周身的气质冷厉，那双眼睛紧锁着沈佳佳手上的羊脂玉。

他认得那块玉，那是沈蓓今早出门时，周延亲手为沈蓓带上的。

“皇太女呢？”

周延额角的青筋暴起，就连握着剑的手出了汗，眼底的阴翳不加掩饰，似乎只要沈佳佳说的话不合他所想，他就会随时冲上来。

沈佳佳看出来周延的紧张，认为他不过是个和蒋海生一样心高气傲还一事无成的臭小子，冷冷道：“跳下去了啊。”

说完还挥了挥手中碎掉的玉，笑道：“瞪着我干什么？你不信吗？这个是她的哦。”

沈佳佳正得意，周延却突然疯了一样地冲了上来，那双温润的眼像深不见底的潭水，冷而深沉。

恍惚间，周延想起来那把抵在叶氏心口的剪刀，他的心绞痛着，那股充斥着幼时的无力感再度袭来。

只是此时，他不再是当年无能为力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