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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还未亮唐至初便起来了,她有些认床,睡得不是很熟,外面又一阵一阵的悉簌声,吵得她睡不下去,她干脆起床走走看看能不能看到日出。
她凭着记性直接去了后院,想起昨夜来此后方是一片湖泊,应该能看到日出,于是飞上屋顶,找了个好位置坐下,现在应是寅时,离尘处雾蒙蒙一片,她看到这里的弟子已经在大殿前齐刷刷地练剑了,她想起在白云山时,有几年跟着师兄师父练剑,也是像他们一样,每日天还未亮就起来学习剑法,虽然累了点,但是却着实开心。
她又四处看看,无意间瞄到了一个身影,很像宋离苏,他独自一人在湖中练剑,踩着水上浮萍,在雾里穿梭着,像一个神仙般,生活在云雾之中。
她认真的瞧着,感叹道,这人轻功实在了得,那套剑法不知是什么剑法,看似柔美,但每一剑都刚劲有力,带着强大的杀伤力。
她忽然想起,她极其喜欢的一位智者说过的话。
“善将者,其刚不可折,其柔不可卷,故以弱制强,以柔制刚。”
外面的人都说离尘处是人间仙境,她来时在马车中睡去,没有注意到这美景,现在在这云雾缭绕中,还真有点仙境之感。
灰蒙蒙的云渐渐散去,露出了一片白,阳光愈发刺眼,那金色的光披在他身上,像是穿着一件发光的金衣,当天亮起来时,唐至初才看见那水中正好莫过水面的木桩。
原来不是他轻功了得,而是这水中有可以站立的木桩。
宋离苏收起了剑,脚尖点着浮萍而来,径直从唐至初面前过去,目光一刻也没有在她身上停留过,似乎看不见她,唐至初不禁想,这少年长得着实好看,只是这眼神不太好使,怪不得说人无完人,可怜年纪小小怎么就得了眼疾。
吃完早膳,他们很快就启程了,宋离苏对于与她同坐一辆马车,表示无声的抗拒。
要问唐至初怎么看出来的,因为他从上车开始就没摆过一个好脸色,坐的也是离她远远的。
唐至初偷偷观摩过他的神情,得出了四个字:近我者死。
全程也没怎么吭声,唐至初拿出师兄给她准备的蜜饯,递到他跟前,问他要不要,结果他只是看了一眼,带着那张没有表情的脸摇头,宋然解释道“离苏不爱吃甜食,可否给我试试?”
唐至初大方得挑了一块放在宋然手心,又挑了一块最大的给萧竹殇。
宋然调侃“这区别有些大呀唐姑娘?”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唐至初一句惹得他们哈哈大笑,萧竹殇笑称“童言无忌,还请宋兄不要放在心上。”
“那是自然。”
接下来师兄与宋然在闲聊些什么,唐至初就在一旁听着,她就喜欢听一些她不知道的过往。
他们其间有提过南斗,说天下女子本是不可入学堂,但当时的木易魁首认为不论男女,都有接受学识的权利,这个想法在当时一度受到反对,但是木易魁首仍改了规矩,建了男女都可入学的临川堂。
木易罪行被揭露后,很多地方都废除了让女子入学的规定,只有临川堂,是当时为此规专门建立的学堂,所以才至今保留着,只是近年来,临川堂的女学生也越来越少了。
这宋家的大马车坐着真是舒服,听着他们说事,路上又摇摇晃晃得,唐至初很快就觉得困意袭来,慢慢地就趴在师兄身上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后,已经是午膳时间,他们暂时休息吃些干粮,此行来的人不多,她和师兄还有宋然宋离苏以及宋家两位弟子,唐至初也分了些蜜饯给他们。
他们很快又启程了,上午睡够了,下午唐至初整个人都精神了,看着沿途风景,也觉得新奇。
天黑时,他们正好到一家客栈,只是客栈前站着一个年纪与师兄相仿的男子,牵着马,穿着离尘处的蓝色衣衫,见到来往马车就伸出头张望,直到他们出现。
他才欢呼雀跃,扯开嗓子喊道“苏苏,然然——”
此刻,唐至初终于在宋离苏脸上看到一点变化,他皱眉了!
并且马上下了车去。
她不禁好奇,是何等人物能让宋离苏动摇,于是跟在宋离苏和宋然屁股后面也下了马车。
宋离苏阴沉着脸,对此刻看到这个人明显表示不悦。
宋樊见他这个死样子,不禁收起了笑,接下去就是一拳捶在宋离苏肩上。
“喂臭小子,见到你四叔不会叫的吗?你爷爷我老爹从小教你的礼智仁义信呢?还摆脸色,小心我揍你啊?”
宋离苏不为所动,仍旧是瞪着他,极不耐烦得开口“何事?”
“你叔我一听到你要跑到临川,饭都没吃马不停蹄得赶来找你,你你你还这副见到我很失望的样子,你摸摸自己的天灵盖反省一下这样子对不对?”
“有话快说,无事就回。”
宋樊真是气打不大一处来,上前就要去揍他一顿,被宋然拦了下来,他抓着宋然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