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光线模糊勾勒出江谦的轮廓，叶子昭看着他，莫名想起梦中看到的另一个江谦。

沉默的，嗜杀的，总是用渴望的眼神，向另一个自己寻求爱意的。

“江谦，”

她长叹口气，“真心假意参半，有时候连我自己也分辨不出……”

叶子昭垂下眼：“但我沉入海底那一刻，江谦，我希望你别来。”

不管是这个我，还是另一个我，都是真心地希望你活着，真心地希望你被爱着，哪怕是一命换一命。

江谦看着她，莫名想起那个沉睡的夏日。

蝉鸣隔着墙壁，听得不是很真切，女孩在一旁安然入睡，眉眼间一派安然，就好像只要循着一点阳光，便能蓬勃生长。

明明很难过，却又能笑着说不在意。

坚韧的，向上的，总是笑着的。

昭，光明美好，名如其人。

心动的种子在初见时种下，在玄武那可望而不可及的三年里蓬勃生长。

她分明有许多怨怼的理由，却又总是笑着的。

替姐姐抗下婚约，帮沈昀重新振作，应对母亲无止境的拉扯。

次次难过，次次心软。

江谦意识到，她跟自己是不一样的，他狠得下心割舍一切，于他来说，没什么比稳住继承人位置更重要，为此，他甚至能忍着恶心，替母亲找情人，在父亲面前当孝子。

可叶子昭从来舍不得。

因为姐姐太好，所以舍不得怨恨对方的母亲，舍不得疏远。

因为沈昀太惨，所以舍不得真的讨厌这个婚约对象，想尽办法帮助他。

因为母亲的养育之恩，所以即使被卖给了叶家，也还是时不时的施以援手。

因为待在爷爷身边长大，哪怕对方将她拿去联姻，也还是时常记挂。

明明在吃人的世家长大，却渴望爱意，渴望自由，渴望一切美好的事情。

即使她从未收获，与付出同等的爱意。

“只要你说，我就信。”

江谦语气平缓，“昭昭，就算是你骗我，我也认了。”

他笑得无奈：“就算是为了那一刻的真心。”

叶子昭抿抿唇，低头不敢看他：“我还是会为沈昀报仇，遇到两家有利益冲突的时候，我也必须站叶家，这会让你受很多非议……”

江谦无所谓地表示：“我是阿昀发小，也要为他报仇，有冲突也只会站江家，毕竟我是继承人。”

叶子昭摩挲着手腕上的表：“我会有很多事瞒着你，至于结婚生子……抱歉，这还不在我的人生规划里。”

“瞒就瞒着吧，”

江谦思考了下，“结婚生子更无所谓，我也没准备好，你知道的，我对婚姻也有阴影。”

叶子昭歪着头，试探他底线：“三十好几都不结，这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