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世能感觉到，的确如楚行舟所言。

天坑里的魔兽正在不断消失，它们选择自尽的方式十分惨烈：摧毁灵泉。

灵泉是兽族的生命之源，一旦灵泉被摧毁，它们将面临全身血管一寸一寸爆开的痛苦。

可在这种时候，听不到它们痛苦的哀嚎，而是一声又一声自由的鸣叫。

仿佛它们走向的不是死亡，而是从降生之日就不曾得到过的自由。

“楚风揉……”

一颗滚烫的泪水滴在荒世脸上。

楚行舟伏在他身上，埋着脑袋，直到泪水滴落在荒世脸上，她才反应过来。

右眼泪痕漫过雪腮，在下颚消失。

荒世迷茫地看着她，声音有些轻：“为何要哭？”

哭？

楚行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摸到湿漉漉的东西。

她的心很空白，感觉不出悲伤以及其他情绪，可是眼中却流出了泪水。

楚行舟擦干泪痕，无奈地说：“或许，是愧疚吧。”

荒世拧起眉头：“为何要愧疚？它们死了，是你做的？”

楚行舟松开掐住他脖子的手，从他身上站起来：“是啊，所以我赢了。”

荒世脸色微变，摇了摇头：“不算，我们重新比。”

“你堂堂一族之王，居然说话不算话？”

荒世顿时恼羞成怒：“本尊怎么知道你使了什么手段？你真的是人族出身？普通一个人族怎么可能做到这种事？”

楚行舟心里的疑惑一点不比荒世少。

她突然十分好奇，轩辕一族的本体到底是什么？如果有点自己的身份暴露，这世上的生物敢对她做些什么？

只是此地不是什么好地方，先离开再说。

于是，楚行舟看了荒世一眼，他的脸色像吞了只苍蝇，见楚行舟看过来，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对于这场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比赛很不开心。

“看什么看？”

荒世露出獠牙朝她呲了一下，好想扑上去对着楚行舟雪白脖颈咬一口。

父皇说得没错，人族都阴险狡诈！

他的表情霎时好看，楚行舟不禁弯腰拍了拍他的脸，说：“乖，今天开始你是我的了。”

荒世脸上残留的温度变得更加滚烫，双眸瞪得

又大又圆，不可思议地说：“你居然还敢碰本尊的脸？”

楚行舟眨了眨眼睛，又在他脸上捏了一下：“我就碰了，怎么着？”

荒世拍开她的手，气呼呼地说：“在魔族脸和魔角都是伴侣才能触碰的东西！”

或是觉得他的反应挺好玩，楚行舟将手伸向他的魔角，一边调侃道：“反正我已经碰过，不如你做我的伴侣？”

“……”

荒世整张脸红得几乎滴血，他活了这么多年，在魔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欺负，更没人敢用这种无赖的口气同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