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志强接到了柳丹打来的电话：“志强，今天你们跟学校校长聊的怎么样，校长和那个蒲老师，到底是什么想法，现在有什么困难吗？”

听着柳丹的语气里，怕是来者不善，从学校出来之后，志强隐约的就有一种不祥之感，他总感觉到这个事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果然不出他所料，柳丹的这个电话，正是打中了他的七寸：“丹姐，校长和蒲老师，明确表示要做，但是他们的钱肯定还是以做科飞的项目为准的，学校也想了很多办法帮我们找钱，最后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们做两个班的智慧课堂，加上集体备课和教师培训，科飞那边做四个班的智慧课堂，还有其他的项目。”

“那不行，肯定不行，我刚刚跟交付那边的老大老胡打完电话，讨论了一下，如果这样做的话，风险太大了，两个班的智慧课堂，交付那边不会派项目经理驻场的，这个成本太高。

如果不派交付过去，那两个班肯定用不起来，常态化使用想都别想，最后就是没有任何效果，这不是自找没趣吗，收了学校几十万，项目交付不好，这不是自己砸自己的牌子吗？这个责任我承担不起，公司也承担不起。”

“但丹姐，目前来说，也只有这样做，否则，两个班的智慧课堂，我们也做不成了。”

志强知道，两个班已经是学校在竭尽全力的想跟未来教育，他们不缺智慧课堂的项目，他们真正要的，是教师培训项目，而如果不给两个班的智慧课堂，教师培训，未来教育是不会跟学校合作的，志强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学校的真实想法和需求，都一一的跟柳丹讲明白了。

柳丹有些气急败坏了：“客户的需求，需要我们去引导，而不是我们自己就觉得是一堆的问题，一个学校，用两个公司的两套系统，想什么呢？想都不要想，这绝对不可能，你跟学校去说，要么，智慧课堂全部交给我们做，要么，就一个也别做，一个学校两套系统的这个办法，亏得学校想的出来，咱们今年思源学校有很多项目，不差他这一个，要么做，要么别做，其他的不可能。”

见柳丹已经把话说死，志强也无可奈何，今天下午，已经明明跟学校说好了，两个班的智慧课堂试点，而如今，自己却要跟学校说要么全做，要么不做，这出尔反尔的事情，真的是令志强感到头疼，做销售真不容易，在哪里都要求爷爷告奶奶，在客户面前要求着人家给点项目做，在公司面前又要要政策和资源支持，他妈的，干点项目真难。

“你再去做作商务关系，科飞集团毕竟这个项目运作很久了，我们不是能轻易就切进去的。”

柳丹也知道，这种后来者居上的事情并不是那么好做，但她作为领导，必须从全局考虑，从公司利益角度考虑，纵使有千万般的困难，也得让下面的销售自己想办法，要不然，跑跑腿就能办成的事情，那还要你销售有什么用：“你明天再约校长和那个蒲老师吃饭，能约明天中午就约中午，这样你们下午就可以回河南了，河南的项目不还有一堆吗，饭桌上继续做他们的工作，我的意思你很清楚了吧，也得让学校清楚，还是那句话，要做就全做，要么就不做，态度表达清楚，决定让学校自己拿。”

“好的，丹姐！”

志强无奈的挤出了这几个字，看来，这个背信弃义出尔反尔的恶人，还得让他去做。

“你那边怎么样了，之前跑过的汝阳思源，宜阳思源，这几天都还在跟进吗？你那边项目这么多，要把时间和精力花在有价值的事情上，定安仙沟这个事情，不要耗费自己太多的时间。”

“都还在联系，汝阳思源学校的校长知道我来海南出差了，还让我帮他带点水果回去，我还正想问您一下，这买水果的钱，能不能算作做商务关系，走公司的帐。”

柳丹想了想：“买多少水果？”

“校长让我买两箱芒果，给他邮寄过去。”

“才两箱水果，你到时候开个票，回头报了吧，这个校长可真会挑时候，我看就不要邮寄了吧，你跟海泽两个人，一人一箱，直接带回来不就得了，要给公司节省成本。”

虽说公司不差这几百块的邮费，但柳丹必须得克制销售们的花销，销售们本来就借着可以报销的名义花钱大手大脚，志强刚刚入职，得让他懂得节约，要不然这个口子开了，那以后岂不是个无底洞。

“好的，丹姐！”

志强虽然嘴上答应着，可心底里却不这么想，一人拎着一箱水果登机，来来回回的不嫌麻烦？公司不给报邮费，大不了这个邮费我自己出了。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尽量不要给自己增加麻烦。

“其他的呢，你明天跟学校校长吃完饭，就回河南吧，不是还有伊川思源和商城思源吗，尽快跑起来吧，不要把太多的精力浪费在这些不靠谱的事情上。”

志强连忙点头，虽说领导想的事情，他都已经想到并安排好了，但还要装作谦卑功逊的态度：“好的，丹姐，我明天，我下周都安排好了，周一开始跑。”

挂了电话，志强叹了口气，不知道明天该怎么和学校的校长还有蒲老师说，难不成就直接跟人家说，你爱做就做，不做就拉到？

做人真他妈的累，累心。

4月的海南，夜晚的空气里夹杂着闷热和潮湿，搅得志强一会坐在床上，一会又下床坐在椅子上，手里的烟一根接着一根，所说自己坐卧不安，但事情却依旧要做，他苦思冥想了一番，编辑了一段消息分别给芬校长和蒲老师发了过去，他必须把这个现实和领导的决定告诉校长和蒲老师，尽管下午的时候，跟校长和蒲老师聊的欢天喜地，万事大吉。

但不知道这个消息发过去之后，校长和蒲老师该做如何的反应？这个项目会不会因此而彻底的废掉，带着种种焦虑和不安，志强在长夜里难以入眠。

与此同时难以入眠的还有隔壁房间的江海泽，他倒是没有志强想的那么多，只是海南的气候他不太喜欢，酒店的房间里是一股发霉的潮湿味道，并且夹杂着一股闷热，他讨厌这个味道，打开空调吹些冷气，却并改变不了屋子里空气的味道，人们都喜欢面朝大海的生活，但江海泽却并不喜欢海南，不喜欢这里的气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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