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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宸英回到刘老二的家，刚一进门便见刘婆婆正站在桌前弯着腰捣鼓着，好像是在用小刷子在原本放在桌上的鬃狮帽上刷着什么。

在刷深色的颜料？楚宸英有些不解地暗自嘀咕。

“诶哟，是楚小哥啊，回来啦？”

刘婆婆听到动静回过头。

她笑眯眯地说着，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很是和蔼。

但这份和蔼却让楚宸英心里一紧。

她的脸上，她满是笑意的脸颊，竟沾着血，深红色的，还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不，味道不是从她的脸上散发出来的，是桌上。

楚宸英的目光艰难地向下移动。

先前他以为桌上被她用小刷子沾来沾去的是一碗颜料，但现在走近些了他才发现，这哪是颜料？

明明，是一碗血，是一碗新鲜的还散发着腥气的血。

楚宸英感觉一阵寒意从他的尾椎顺着他的脊椎向上攀爬，不过几息便将他身体里的热气都驱逐了出去。

夏日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刚刚还艳阳高照的天现在又暗了下来，风渐渐地带上了些湿气。

这是雨前的潮湿，带着些许阴冷，这些阴冷就像是一个个无法用肉眼看见的小针在他不注意的时候钻进他的体内，变成刻骨的寒意将他的骨头都冻得僵硬。

“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

刘婆婆却看不懂他的恐惧，举着沾满了血的小刷子挥了挥。

刷子上刚沾了新的液体，太多了，晃一晃便甩出了好几滴，溅得到处都是，甚至溅到了楚宸英的衣服上，将他的衣服染上一串红。

血。

是血。

楚宸英不禁后退一步。

刘婆婆这才好像恍然大悟，解释道，“哦，对不起啊，弄了你的衣服。

不过不用担心，这只是畜生的血而已，很好洗的。”

“畜、畜生血？”

楚宸英惨白着脸喃喃道。

刘婆婆一边拿起那个已被刷满血的鬃狮帽，一边向门外走去，走到他身边时还拍了拍他的肩。

“对啊，畜生的血而已，不用怕。”

她笑道，“是一只很漂亮的畜生。”

雨落了下来，滴滴答答的很快就在地上汇集成了起来，带着鬃狮帽上滴落下的猩红，汇聚成无数道微小的溪流在地面上流淌，然后撞上楚宸英的鞋，将他浅色的鞋底都染上出了浅浅的粉红。

刘婆婆已经走了，楚宸英在门旁站了不知多久，逐渐变大的雨已经将他的头发打得半湿，但他依旧站在那里，孤零零的好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双眼睛傻傻地桌上遗留下的那碗血。

[哒、哒。

]

脚步声从他的身后传来，一柄油纸伞出现在他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