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的风景一如记忆。

修建枝叶的形状，枝叶飘扬的弧度，井然有序的女佣队伍，一举一动，就宛如她和作之助是生活在傀儡城堡里的娃娃，所有人都是上好发条的机器人，程序脚本都被设定在为人的心脏内核里，无一例外。

艾芙双手捧着白百合，闻着雅致的香味，手臂收紧，感受到了宅邸里唯一的变数，包花的纸也被她用力掐出褶痕。

织田作之助与艾芙并肩走在砖石小路上，他垂下眉眼拂去艾芙肩头的蔷薇花瓣。

嘴翕翕合合，犹豫半晌，还是略显强硬的从艾芙手里接过了百合。

“作之助？”

“我来抱着吧。”

织田作之助语气温柔，“你现在有点不开心，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这么对待百合，最内疚的反倒是你，所以现在，就让我替你抱着吧。”

会有这样的时刻吗？

两个生活在围墙里的人之前明明无话不谈，只是短暂被放出了围墙，各自掩埋了心事之后，再相见之后，心的距离反倒变得遥远了。

“作之助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呢？”

艾芙语气悠悠，竭力做出祥和的假象。

“半年前吧。”

作之助说，单手捧花，另一只手护在艾芙的右脑，矮树上的枝叶簌簌，划过他的手背，看着艾芙无知无觉的认真迈着步子的模样，作之助抿直的嘴角也翘起弧度。

他的手就这样在艾芙的发丝上停留着，艾芙也像没察觉到似的。

她依旧习惯于自己的触碰。

在外的时间没磨掉两个人的默契，艾芙还是依赖着织田作之助。

“艾芙到过了哪些地方呢？”

织田作之助语气悠悠，似乎这就是朋友间的普通谈话。

艾芙掰着手指思考，织田作之助就专注的看着她。

“去游乐场坐了摩天轮，跟着大叔一起走过了好多案发现场，一起抢过超市的打折特价食品，对了！

我还去看了烟花、在祭典上！”

娇小可爱的少女如数家珍地讲述着她逃脱这座结实的牢笼之后见识到的自由风景，说到兴处还会仰头，眨着晶亮的眼睛，试图把喜悦分享给他。

织田作之助依旧是艾芙黑暗里唯一能够注

视的人。

是她生活中唯一的亮点。

陌生感被冲刷了干净。

织田作之助也没变，

宅邸里为了美观修建了很多矮树，在小道上行走时，作之助从来不会纠正艾芙前进的脚步，即便路侧有障碍，他也会沉默地用手背拨开。

只要有他在，艾芙前行之处永远是光茫大路。

用不着顾及，用不着不安。

织田作之助会拨开艾芙前行中的所有迷雾，像最忠实的骑士。

“作之助呢！”

艾芙问，“作之助在外面有什么收获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