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地方，除了军规没有其他规矩，所以能够看见很多光着膀子的男人经过，而这些人无一例外都会看一眼施然。

他们不是没有见过女人，只是很少看见像施然这样干净美好，又给人一种纯粹感的女人。

再看她身后跟着的两个士兵，这些人大概知道，这姑娘的身份不一般，不是他们可以沾染的。

途径一个屋门口，听见里面传来的声响，施然忍不住转头看过去，院子的门门打开着，像是随时欢迎着别人进来。

这算什么，设立在军营里的青楼？

许是她好奇的过于明显，跟在后边保护她的士兵，羞红了脸，赶紧清清嗓子，“太太，我们还是去其他地方参观吧，这里对你而言，过于污秽。”

士兵话音刚落，便传来一道不屑的轻嗤，穿着高开叉旗袍，没有扣好胸前盘扣的女子身姿婀娜，她从施然眼前经过，卷发散乱，红唇诱人，面容姣好，是个美人。

女子看着施然，本想要开口嘲讽这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却在接触到她眼神后，熄了这个心思。

仅仅是一个眼神，她便明白，这个大小姐知道她是什么人，知道她做的是什么，但是没有鄙夷，没有同情，有的大概就是一种名为无奈的情绪。

是啊，若是她能够选，有权利为自己做主，何至于像今天这样。

“穿的这么清汤寡水，小心抓不住自己男人。”

女子轻嗤一声，与施然错肩而过进了屋子。

施然看着她背影，心里对这世道感到无奈，可哪又如何，他人的命运自己如何能够插手？

讲真，穿的这么清汤寡水要是真能抓不住男人就好了，她可是巴不得楚晏钰早点腻味，将她丢在院子里不闻不问，由得她自由自在的过小日子。

施然问士兵，屋子里的都是些什么人，士兵告诉她，屋子里的都是些死刑犯，长相漂亮或者年轻的，会给她们一个选择，是愿意活下来，还是去死。

她继续往前走，刚刚那插曲抛在脑后，既然屋子里的人是选择活下来的，那么这就是她们所选择的命运。

不过……施然还是好奇，如果这些女人生下孩子怎么办？

士兵告诉她，这些孩子会被送出军营给一个普通人家，毕竟母亲的错，不是孩子的错，不会牵连到他们。

再往前走，是一个奠堂，门口挂着白色灯笼与白色的绢花，正在办丧事，有和尚念经超度敲木鱼。

duang！

duang！

的声音穿过繁闹世间，却始终平稳不变，是人在这乱世唯一的平静之源。

施然没有进去，站在门口看着，敲木鱼的老和尚似有所感，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

“七太太，马上就要回去了！”

远远的，全副官的声音传来，施然收回视线跟着他离开。

楚晏钰没有问她在训练营里逛的怎么样，他向来就不关心这些，手掌拢着她的肩膀，忽然说了一句，“爷不喜欢你浓妆艳抹，现在这样，挺好。”

施然听得一脸懵，好端端的突然这么说一句，要干哈？直到她慢半拍的想起那名女子说的话，顿时一脸=口=，敢情他啥都知道。

回程路上遇见了一件事，学生游街侵占了主通道，导致这个车辆不多的时代，堵车堵到佛爷楚晏钰心情烦躁。

车门打开，全海经进来坐在副驾驶，他侧过身说刚刚出去的见闻，“这群学生游街，要求警察局早日将欺辱学生的恶霸捉拿归案。”

施然忍不住笑出声，这下好了，自己搞的事儿，结果把自己给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