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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13

天理在上,神明执政,尘世众生,追随前行。

在人人都有信仰的时代,背弃信仰无异于渎神,而渎神者,必引诸神讨伐,群起攻之。

假如拿后世政治课本里的话来解释的话,那便是统治阶级不会允许任何动摇自身根基的事情发生,不论这统治阶级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充满铜臭的资本家还是腐朽不堪的皇室。

信仰,便是提瓦特大陆的根基所在。

而渎神者的下场如何,神明以最为酷烈的刑罚展示在世人面前,那是比起凌迟更为令人战栗,比起车裂更为惨烈残忍的方式,足以让任何心怀异动者偃旗息鼓。

天理的刑罚分为两类,先让这世间最为聪慧优雅的国民,受神明诅咒而沦为毫无智慧的魔物,丧失魂灵、失去理智,周而复始地被折磨、被屠灭。

这漫山遍野的丘丘人,便是这一刑罚最生动的佐证。

再让拥有着皇室血统的精英遭受不死不灭的诅咒,日夜承受蚀骨噬心之痛,每时每刻目睹自家国民的残忍景象,在亘古不灭的痛楚中,灵魂连同身心一同被消耗殆尽。

但总会有些心怀恻隐之心的神明,不忍如此的人间惨剧,总是有意无意地对国境内的丘丘人视而不见,甚至暗中施以援手。

就比如蒙德的达达乌帕谷,也不知是风神巴巴托斯过于闲散疲懒还是刻意为之,那里就如丘丘人的乐园一般,聚居着众多的丘丘人部族。

而璃月的归离原也是如此,这里曾是璃月的龙兴之所,但此刻却是远离璃月港的化外之地,大大小小的丘丘人部族于此安居乐业,而曜日族,便是其中的新生部族。

丘丘人并不会繁衍,所谓的新生,只是同一颗灵魂融入地脉能量而衍生,再在永不停歇的诅咒驱使下,在这世间重走一遍轮回之苦。

他们的死亡并不是解脱,只有在循环往复的折磨中化为一滩黑泥才算终结。

以客观常理而论,丘丘人不会拥有智慧,也很难与人沟通,只会拥有最基本的生理机能。

但凡事总有例外,就比如此时此刻的归离原,就正发生着神明预想之外的情景。

“iovo!”

承载着曜日族期待的卡洛维背着箩筐,远远地朝着正在采集日落果、树莓的族人招呼着,一大堆毛茸茸的小脑袋兴奋地窜了过来,围着卡洛维直打转,嘴巴里还念念有词。

“osiita!”

“itaita!”

根本无须卡洛维再多说些什么,从他的背篓里飘散出来的迷人鲜香正连同热气一起弥漫在空气中,那平日里只吃过滋味寡淡的日落果、白萝卜的小丘丘人们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年纪更小一点的早已经口水泛滥,无法控制地凑到了卡洛维跟前。

但不论是谁都只是在旁边眼巴巴地望着,规规矩矩地等待着卡洛维的下一步指示,而没有其他推攘拥挤之类的动作,这足以看出卡洛维在这个部族里的地位之高。

作为新生部落,曜日族的丘丘人总数不多,而且普遍年龄较小,对于武器或是元素力的使用也不甚精通,还没有进化为丘丘游侠或是丘丘暴徒的存在,在丘丘人部族之间的交锋之间屡落下风,因此,年纪稍长一些的卡洛维,就自然而然成了这个部族的带头人。

与那些老朽部族截然不同的是,新近诞生于归离原这片区域的曜日族,就仿佛被什么庇佑着一般,因诅咒而在血液里流淌着的暴戾与凶狠都消退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理性、克制与智慧。

仔细说起来,这样微妙的转变,似乎就是在归离原上忽然出现的这间小小客栈开始的。

“aniita!”

随着卡洛维的一声高呼,曜日族的小丘丘人们终于开始动作起来,在他的指挥下挨挨挤挤却又井然有序地领取着摩拉肉。

而领到的小丘丘人根本来不及观察这摩拉肉到底什么模样,便似猪八戒吞人参果一般,压根儿不管这刚出炉不久的烧饼还滚烫着,直接用手掰开,哪怕被烫得龇牙咧嘴,还一直呼哧呼哧地换气,也没见他们的动作停下来。

“osii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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