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虞等了很久，没有等来拒绝或同意。

漫长的静默后，季时秋握住她搭在他脸上的手。

吴虞挣了挣，他没放，偏脸啄吻起她手腕内侧，一遍遍，一次次，发泄一般，愈来愈猛烈，重而急促地又亲又蹭。

那个位置有脉搏，薄薄的皮肤下方是血流。

吴虞鼻息变得紊乱。

被这样亲吻，比不久前汹涌的撞击更让她情动。

“季时秋……”

她嗓音黏糊。

男生停下来，把她拉回怀里，下巴抵着她额头，一动未动。

吴虞快以为他秒睡了，想抬头确认，却听见他沉闷开口：“我可以么……”

吴虞想回答，但不知为何，她觉得这句话像是在问他自己。

所以她没出声。

季时秋低了头，唇虚虚路过她眼角：“跟你冒过险的人多么？”

吴虞眨了眨：“很多。”

季时秋问：“后来他们怎么样？”

吴虞说：“死伤惨重。”

季时秋意味不明地笑一声。

吴虞撩眼：“怎么，你觉得我在吹牛？”

季时秋说：“没有。”

当然不会认为她吹牛。

面前的女人是女巫，早前两天，他有无数机会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将被秋色覆盖的村落，离开这个无路可走的世界，但总能鬼迷心窍地被她绊住。

吴虞问：“怕吗？”

季时秋难得轻松地挑唇：“不怕啊。

反正已经死过一次了。”

吴虞怔神，因为季时秋近在咫尺的样子。

他笑得异常纯净，露出了那种年轻男孩独有的憨态，有天不怕地不怕的勇猛，又有点缺心眼的简单。

他就像一块透色的玻璃，卡有枪弹，充满裂纹，但依旧完整。

吴虞挠他下巴：“死过一次很了不起？”

胜负欲如影随形：“谁没死过？”

她调整睡姿，枕住自己胳膊：“人就是在反复地死去吧，杀掉过去的自己，一次又一次。”

季时秋斜她：“你以前想过死么？”

吴虞轻笑：“别提多少次了。”

季时秋问：“为什么？”

吴虞偏眼：“你呢，你为什么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