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十愿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周围全是灰秃秃的墙壁，只开了一个巴掌大的小窗，地板被简陋的水泥覆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她好像在一间地下室。

她试图动了下手腕，却听到“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发现手被一根铁链绑住。

十愿的目光顺着铁链蔓延而上，铁链的一端握在一双略显瘦长的手里，修撩起眼帘，对她露出颠倒众生的一笑：“有点不习惯？”

十愿：“没，就是心情有点复杂。”

特别是发现这根铁链还是自己签收的时候。

“你不问我些什么吗？”

修见十愿调整了下姿势，合上眼，竟一副打算休息的样子，反而先按捺不住，长卷的睫毛忽闪忽闪，“比方说我为什么抓你。”

“理由我不知道，”

十愿说，“但现在仔细想想，其实不难察觉——其实你从一开始就在等我上钩吧？”

修挑起隽秀的眉：“哦？”

“哪家聘请女仆的要求那么高，给的报酬却那么苛刻，”

十愿叹了口气，“在你提到薪水的时候我就应该反应过来，毕竟正常人听到没有钱，即使包吃包住，谁还会过来干白工呢？”

所以很明显就是修设置了一个圈套，故意等着她往下跳——没有半分利益好拿，却还肯登门应聘的人，除了傻子，也只有另有企图的人才会选择留下。

菲娜可能只是运气不好，撞上修的蛛网，但她和本杰明，两人的目的都不纯。

本杰明应该是想偷走相框，而自己则是为了取回灵魂碎片。

她说完，修发出一声感叹：“不愧是你啊。”

十愿察觉出这句话的深意：“你认识我？”

“不认识，”

出乎意料的是修否认了，他歪着脑袋想了想，又加上一句，“这么说可能有些难以理解，我们虽然没有见过，但我能意识到你的存在。”

十愿：“什么意思？不要告诉我你能预知未来。”

“差不多吧，”

修笑了，“事实上，从小我就与他人有些不同，”

他顿了顿，“我有一些特殊的能力。”

修指的应该是女巫的能力吧？十愿猜测，一双圆润的猫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修继续道：“偶尔通过这个能力，我能见到一些画面，”

注意到十愿惊愕的神色，修勾了下嘴角，“但这些画面通常都很突兀，且很模糊不清，即使看见了，我也不能明白其中的含义。”

“但直到有一次，在整理父亲的遗物时，我碰到了这个相框，”

说到这里，修略作停顿，似乎陷入了回忆的旋涡，隔了数秒，才缓缓道，“随后我便看见了你。”

十愿：“我？”

惊讶已经无法用来形容她现在的心情。

“画面中你突然出现在我们家，并且拿走了这枚相框，”

修忽然上前，笔挺的鼻尖几乎挨着十愿，湛蓝的眼紧紧盯着她，轻声道，“你是谁？这枚相框我父亲分明没有拿给家族以外的人看过，为什么你会知道它的存在？”

“我不知道。”

十愿别过头，用短短四个字挡回修的质问。

三个boss里，修是最难对付的，面对他时，只有少说少做才不会露出破绽。

可十愿还是低估了他。

“不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