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白鞋踩过草坪，本就摇摆的小草顺从的弯下腰，在鞋子主人远去后又随着冬风直起腰，在一片绿意中展露头角，坚韧如斯。

戚与寒停下脚步转身，垂着眼，视野里少女白嫩的手心黑灰掺杂，她像是难受，五指僵直的垂在身侧一动不动，和校服的外套保持着距离。

陈飞灵疑惑地停下脚步，仰起头去看戚与寒，却见他伸出双手，利落地扯起衣摆轻轻地擦去她手心里的尘土。

刚才陈飞灵抓墙壁时沾的一手灰尘，她喜洁，一路跟着他走过来也不知道忍了多久。

陈飞灵乖乖摊着手心，浑身的不舒服随着手心的干净减少了许多，不觉间表情也好了许多。

少年的体温一向很高，手腕被圈住的地方像是有强烈炙热的温度透过皮肤进入身体中，陈飞灵控制不住的抖了下身体，引得少年低声问道：“冷吗？”

陈飞灵摇头。

刚才冷，现在不冷了。

看着蓝色的校服沾上了薄薄的灰色，陈飞灵眨了眨眼，声音不自觉放轻，“你衣服脏了。”

似是完全没在意这个事，戚与寒说，“脏了就脏了。”

她爱净，刚才摸了围墙又差点摔下来，手心里都是土和灰尘，刚才他只顾着自己烦心，竟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直到陈飞灵两只小爪子恢复了白净后，戚与寒眉心的褶才松了点。

恋恋不舍的松开她的手，戚与寒沉默了会，嗓音低哑，“你别生气。”

陈飞灵愣了下，“我没生气。”

她并没有因为戚与寒突如其来的冷淡而生他的气，顶多就是觉得难受罢了。

这句话宛如一个和解的信号，陈飞灵接着喊了一声，带了点不安问，“戚与寒，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她想，是不是戚与寒受不了自己的坏脾气和任性的行为，觉得难以忍受了，才会故意疏远。

“并没有。”

完全没想到陈飞灵会问出这个问题，戚与寒脸色微变，“我并没有讨厌你。”

他做了什么才会让她有自暴自弃的想法。

得到戚与寒保证的话语后陈飞灵鼻头一酸，肚子里揣着委屈，忍着哭腔问道：“那你为什么不理我。”

戚与寒到底是慌了，换从前的他哪里会想过有一天陈飞灵会因为他的冷漠而落泪，心中泛滥而上的到底是喜悦还是心疼竟不得而知。

“别哭、别哭，不要哭”

不安慰还好，一安慰陈飞灵哭的更凶，语气也是凶巴巴，“我去找你、学习，你也不搭理人，做实验的时候，你也不看我，你太过分了。”

戚与寒心神大乱，弯着腰盯着少女水润黑亮的眼眸道：“都是我的错，你打我好不好。”

在他的安慰下，陈飞灵好歹止住泪水，倾泻的情绪爆发后她反倒又有点不好意思，可心里委屈积累多了生出几分气性，不由抬起手软趴趴的打在他的胸口处，“你欺负人。”

完全没觉得陈飞灵在任性的戚与寒低低应着，“是我不好。”

他吃醋应安和和陈飞灵之间若无旁人的亲近，又失望两人止步于好朋友的关系，贪婪的心在得到甜头后又一步步的想要得到更多美好。

嫉妒占据了他的理智，无法言说的感情又让他内心挣扎痛苦，等回过神来时，他不知不觉就做出了疏远陈飞灵的行为。

两人算是化解了之前的疙瘩，陈飞灵眼里带着泪，嘴角挂着笑，嘟囔着，“那我就勉为其难原谅你吧。”

幽蓝的眼瞳中印着少女含泪带笑的美丽脸庞，戚与寒失神。

因为看的太重，格外的慎重，他在面对她的事情上变得缩手缩脚，借着报恩和好朋友的名义守在她的身边，又不满足于这种浅薄的关系在那里生闷气，却没想到美丽的瑰宝被人窥视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要想不被人夺走，彻底占有才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