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月的目光死死盯着阳，深绿的眼睛中，是无尽的疯狂与残忍，比之野兽更为野兽。

它没有理智，它早已不是黄小月，它只是个怪物。

所以，没有更多的犹豫，抬起脚就朝阳踩了过去，仿佛阳就只像是一只蝼蚁一般。

遮天蔽日的巨脚占据了阳全部的视野，就像那天那个巨石，更像那天小月的行为。

阳想起那天，想起小月原本的样子，想起同她的许多。

他们是从初中玩到大的朋友，近十年的感情，离那种关系，只隔了一层薄纸而已。

“最后还是要死在你的手里了这样，也算不错了吧？”

阳苦笑。

他差点被小月杀死，在那天。

阳还记得那天他们被从巨石中涌现的灰色雾气，被人们称为异能的气体包裹之后，小月就变得不一样了。

在所有人都被痛昏过去时，阳却其实并没有昏迷，他始终在咬牙坚持着，抵抗着那种万蚁噬心的痛苦。

那虽是能让人直面死亡的痛苦，但也是所有脑细胞爆炸灵感蓬发的机缘！

那浓郁不开的异能没有遗漏他身上的任何一个角落，它们冲击、穿刺，又赋予阳的每一个细胞无比的性能。

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被细针穿刺的疼痛，绝非阳所能承受。

可直面死亡的灵感爆炸与异能对细胞的改造之力，以及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或许是意志力，或许是别的，让其硬生生的承受了下来。

他不仅没有当场昏迷，还清晰地完整地体验了这场从古至今都未有过的折磨。

并且，他把这场亘古未有的折磨当作成了一场考验，一场意志的洗礼！

最后阳成功清醒了过来，然而当他看见眼前的小月与其他的人，他看见他们和自己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那是一个个巨大的灰茧，并且还在不断地增大。

从最开始的几米，慢慢上升至十米，直到最后二三十米，灰雾才渐渐散去。

而灰雾下的面孔是什么？早已不是一个人！

那扭曲的头颅，狰狞的身躯，那就是一个怪物！

阳想逃，可双腿早已无力。

绝望之下，那些怪物似乎也一个个苏醒了过来。

那双眼睛，那双深绿的眼，是如此可怖又残忍！

嗜血的姿态与跃跃欲试的动作已无不说明他们已不是他们。

而最先动的，是离阳最近的黄小月。

同样是抬起脚，同样的毫不留情。

也是，从一开始，黄小月就不是黄小月了，眼前的怪物，只是依凭黄小月的身躯变异而成的。

只是，当时那一脚没有落下，而被背后，那巨石中更为恐怖的存在给惊退，现在呢？这一脚将会毫无阻拦地落下，然后将阳碾成肉沫，同这末世中众多死去的人一般。

阳不是没想过这一天，可真当亲身经历，心绪却是如此复杂难言。

阳有时会很奇怪，为什么当时只有他没有变异？而其他的人都变成了那种恐怖的怪物？而无论阳怎样思索，最后只能归结于自己扛过了那无比的痛苦，其他人没有。

其他的人都被痛苦摧垮了意志，所以才被灰雾，被异能给支配。

就像之后，那无数的普通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