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雨醒来的时候，是深夜。

厚重的幕布被拉开了一个缝隙，夜灯发出的柔和光芒正好打在他的脸上。

第一片鳞还被他攥在手心里，周围的人鱼泪散乱的落着，好像他只是简简单单的睡了一觉。

郁雨伸手往背后一模，摸出来几个搁着他背的两颗人鱼泪。

郁雨并没有看到被褪下来的鳞片，以为是鱼缸太先进自己清理走了。

还庆幸幸好自己攥的紧，不然手里的这个也保不住。

郁雨侧过脸，正好就能够从幕布的缝隙中看到兰斯就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个薄毯子。

他枕着靠垫，头侧着，微微滑落，正好能让郁雨看清他的正脸。

郁雨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他发现兰斯的头发真的长了好多，前额几乎都被遮住了。

光在兰斯的脸上投下了很多的阴影。

即使是在休息中，郁雨都能感受到兰斯身上传出的浓重疲惫感。

在沙发前的桌子上，还堆着不少的文件。

未处理的那一摞，总比处理完的要高。

郁雨不太确定自己到底睡过去了多久。

他想，要不要给兰斯一个惊喜看看？比如打开玻璃唱唱歌，让对方体会一下自己能力变化之大。

哼哼，肯定会吓他一跳。

郁雨想到就做，他记得兰斯给自己说过：这个鱼缸有一个可以从里侧打开的紧急按钮。

郁雨找到了紧急开关，摁下。

他都已经想好，要凹什么造型在这个小窗口对着兰斯来一曲，吓吓对方。

但在全是水的环境里生活久了，加上郁雨的脑子还没完全清醒过来，所以他忘记了，水是会往低处流的。

兰斯被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吵醒。

在他完全睁开眼睛之前，就已经闻到了海水特有的味道。

单手撑起身子，兰斯脸上是醒来时的迷茫。

因睡眠不足，前线的事情又逐渐走向复杂。

他最近的嘴角日常下垂，表情能让那些过来汇报事务的大臣吓得打颤，反思自己到底什么是在时候惹怒了兰斯。

兰斯没看到其他人。

小人鱼还好好的躺在水箱里，脸朝向这边。

沉重的幕布却在滴答滴答向下落水。

水从鱼缸的方向蔓延过来，兰斯掀开身上滑落一般的薄毯，光脚踩在地毯上。

湿漉漉的地毯发出非常微小的踩水声。

兰斯拉开幕布，发现鱼缸的小门没有关紧，才会不断的往下落水。

距离小人鱼睡过去，已经一个月之久。

有时太过疲惫的兰斯，偶尔会在梦中梦到郁雨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