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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城三面环水,一面靠山,城外更有数丈宽的护城河环绕,历来都是兵家重镇,易守难攻之地。
虽然边患始终不绝,中原腹地却已承平五六十年之久,数代人在此繁衍生息,耕作不辍,几乎已经无人记得刀兵之祸,离乱人间是如何的惨剧了。
一叶扁舟在汉江支流的岸畔垂柳之下静静停泊着。
船头独自立着一人,身披蓑衣,头戴一顶箬笠,那帽檐压得低低的看不清面容,唯能看出下颌光洁,身量高挑,应是一名青年男子无误。
这人手中提着一竿约有丈许的青竹长篙,凝神朝江面看了许久,忽地将长篙朝江水中用力一刺。
那长篙原是船家精心挑选了杯口粗细的老竹所制,坚韧无比,又因久浸江水的缘故,更是沉重异常,滑不留手。
此时落在这人手中却是举重若轻,圆转如意,只一提一刺之间,只见一条银白细鳞的扁平宽鱼便被挑出了水面,跌在船板之上,兀自泼喇喇地跳个不停。
那人一击即中,更不停歇,当下提起长篙又朝那江中连挑数次,果然又挑上了三尾鱼来,这才抬手将长篙扔到了船板上,转头朝船舱中叫道:“猫儿,出来收鱼了!”
只见船舱上悬着的竹帘微动,一个目若朗星,气度沉稳的蓝衣青年自内躬身钻了出来,目光落在那几尾鱼上,不由得微微一怔,随即了然,朝先前那人拱了拱手,笑道:“五弟手段果然精妙,展某自是远远不及。”
那人此时已摘了箬笠,去了蓑衣,露出真容来,却原来亦是个容颜华美,神采焕然的青年。
他本正在慢条斯理地将挽起的衣袖放下理齐,听到他这般说,不由得略带些得意地道:“那是自然,论捉鱼的本事,你如何能和我这长在水边的人比。”
说着目光亦在那几尾鱼上一扫,侃侃而谈道:“这槎头鳊最是难得,唯在这汉水中段方有,须得在刚离水时快刀斩脍,配以诸般佐料,方最鲜美。”
说至此处,他不由得眉头微皱,手搭凉棚,朝远处隐隐约约现出的雄伟城池轮廓望去,“丁家那小子可说过他们何时回来?”
那蓝衣青年早已取了抄网将船板的那几尾鱼一一抄入水桶之中,闻他此言手腕一翻,将最后一条鱼亦抖入桶中,见那鱼儿活泼泼地又开始游了起来,方起身笑道:“丁家小弟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顿了一顿,面上亦浮起一丝忧色,“倒是长公主殿下临去前曾说日暮之前必定归来。”
这两人正是随着叶燃金蝉脱壳,潜踪藏迹,暗中南下的开封府护卫“御猫”
展昭和“锦毛鼠”
白玉堂。
没了车架随从那等无谓的负累,他们四人都是武功高强之人,遂快马加鞭,一路疾驰向南而来。
及至到了汉水上游,四人又弃马登舟,顺流而下。
比起陆路来,船行速度极快,故而他们竟是比还在官道上不紧不慢前行的公主仪驾快了近一月的脚程,在今天日间到了这襄阳城外的浅湾之中。
却先不曾下船,叶燃带着叶灼先行乔装进城打探虚实,展昭白玉堂两人留守在船上。
她临行之前还特特叮嘱了白玉堂一句,道是姑且忍耐,切莫沉不住气。
及至到了展昭,却只看了他一眼,便微微一笑,拱手而去。
气得白玉堂在船上直嚷嚷“厚此薄彼”
,道展猫儿才是那个被冤枉的人,多半一肚子怨气,为何却不叮嘱于他,反倒盯着自己不放。
展昭却是心知肚明,叶燃留他下来,多半还有个看着白玉堂,以免他一时技痒便自行潜去襄阳王府里惹事的意思在里面。
这一层却是不便同白玉堂直说了。
遂使出了浑身解数,方将白五爷在这船上留了大半日,末了还是投其所好,问起这襄阳附近可有什么美食,才正搔中白玉堂心中痒处,当即谈起了这曾在南朝末年曾以六橹快船贡给齐高帝的“槎头缩项鳊”
1来。
展昭昔年还在江湖上行侠仗义之时,也曾数度到过襄阳,只是他自奉俭素,向来不怎么计较口腹之欲,来去匆匆之间,竟是同这被写入许多盛唐名篇的风物失之交臂。
白玉堂一听之下哪里还耐得住,非要露一手给这猫儿瞧瞧。
他家中豪富,打小儿不曾过过苦日子,却是真正精于此道之人。
遂驾舟寻了一处水势相对平缓之处,又将在前日打尖儿之处买的各种吃食挑了几种味道重的,捏碎了投下,临时打了个窝儿诱鱼,果然不久便有那贪食的鱼儿前来试探着吞饵。
他却沉得住气,对那些围着打转的杂鱼理也不理,直待觑见那银鳞闪闪的鳊鱼在水下闪过才迅如疾风地出篙连挑,果然便大有所获。
白玉堂亦不贪心,知道这槎头鳊难得,也只数着够了一人一尾的量便收了手。
此时听展昭道叶燃日暮前便回,也不去计较这两人是何时又背着自己通了消息,只朝他冷笑了两声,便伸手理所当然地道:“拿来。”
展昭迟疑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