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拧成了一股绳，心里的愤怒，不甘，妒忌搅弄着，叫他心口钻心的痛。

“我真想看看，你有没有心。”

嘶哑发颤的声音在厮磨的唇间溢出，却丝毫不减语气里的痛苦。

他叶舒臣也是名校硕士，家里家财万贯，身居高位。

从来，他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暴虐的气息在他胸膛横冲直撞，甚至忍不住加重了亲吻的力道。

不知过了多久，渐渐恢复的理智让他停止了掠夺。

同时，他也察觉到，尚嘉嘉丝毫没有挣扎。

叶舒臣心下一颤，慢慢的睁开了眼。

尚嘉嘉木然的脸映入眼底：“亲够了吗？”

在叶舒臣吻下来的时候，在那一瞬间里，尚嘉嘉脑子里其实没有什么想法。

她的情感障碍，让她无法共情叶舒臣和徐见鹤的情绪，甚至连自己的喜恶都很模糊。

这种行为，对她而言还没有扇两耳光来得激烈。

她像只木偶，不知荣辱，任何来自外界的伤害，她都能坦然接受。

叶舒臣盯着她面无表情的脸，蓦然从体内生出了莫大的无力与疲累。

情感分离、情感迟钝，主要体现在无法共情，时刻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和他人的互动只是义务等……

叶舒臣低着头，耳边回荡着医生告诉他的病情解释。

但事情总比他想象中的要糟糕。

尚嘉嘉根本就体会不到他人的传达给她的感情，又怎么去接纳一个人呢？

脑海中缓缓浮现一层金光，那是一个秋日的午后。

湛蓝的天与金黄的银杏树尚相接，边际是树叶分割的不规则锯齿边缘。

叶舒臣觉得这副景象很美，正想举起相机拍摄的时候，一只毛茸茸的脑袋从这分割线中钻了出来。

少女立在树梢之上，手里还抓着一只松鼠，眼里迸发出的是比太阳还要炽烈的光。

他不由自主的按下了快门，也自此在心中留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少女飞扬的神情与面前冷漠的尚嘉嘉重叠，分明是一模一样的脸，却宛如两个人。

叶舒臣瞳孔针刺般一缩，从回忆中惊醒。

像是梦境破碎的冲击，他猛地倒退了一步。

尚嘉嘉看着倏然大变的男人，现在的叶舒臣整个人充斥着一种易碎感。

好像一颗琉璃珠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岌岌可危。

——可是这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尚嘉嘉拉过他垂在身侧的手，将盒子塞进了他的手里。

“叶先生，再见。”

第三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