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头一次冲她笑了：“洇儿，快过来坐到我身边来！”

她有些意外。

从前莫说是坐到她身边了，就这般姗姗来迟，还让她等这么久，她早就该发火了。

褚南川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容洇这才坐下来，心里却说不出什么感觉。

从前，她得不到的，如今好似都有了，可是，这拥有的代价着实太大了些。

“洇儿，这是水晶虾仁饺，是我让府中厨子特意做的，你快尝尝！”

老夫人夹了一个饺子在她跟前。

她有些受宠若惊，这老夫人病了一回，性情也大变了。

褚南川脸上露出一抹笑意，他总遗憾，他与容洇这些年从来没团团圆圆和和气气的吃过一顿饭。

如今，算是了却了一件憾事吧。

吃完饭，容洇回去书房，收好自己的药箱。

正要出门，褚南川就站在门口望着她。

她的脚步便生生顿在了原地。

“你还是要走？”

褚南川的黑瞳里是划不开的悲伤。

她不敢看他，只低头道：“我救不了你，留在这里也是无用。”

褚南川眼中沉寂，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明白，她一生见过的生离死别太多，已然不想面对了。

若是自私一点想，他自然是想让她陪着自己的。

可是，他不能。

他看着她良久，终于开口：“我送你回去。”

容洇忽然笑了，他终于懂一颗爱人之心了。

只可惜，已经太晚了。

容洇没有拒绝，让他送到了容府，几条长街，便是他们最后的距离。

褚南川的身影停在容府门外，临走深深看了她一眼，问道：“还会再见吗？”

容洇的背影僵了一下，却没有转身，只留一句：“不若不见。”

然后，她头也不回地踏进容府大门。

一扇红漆庄严的大门，将他们隔绝成两个世界。

……

容家花园。

容洇进去的时候，看见容俞修在练剑。

看样子，容俞修的身体已然大好。

瞥见容洇，容俞修才收了剑，冲她温润一笑：“洇儿，你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