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听着实在不像是生气了。

她却不由将怀里的东西收紧，不知该如何答他。

褚南川也不恼，反是又道：“如此，本侯倒想问，柳姑娘是如何这般熟悉本侯的书房的？”

容洇一边恼自己愚笨，竟如此就上了他的当，一边又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看褚南川这个样子，应该是认定她就是容洇了，只是她不承认，他也便没有办法。

但若是就此承认她是容洇，那褚南川又会怎么对她？

是杀了她，还是有别的意思？

她一时之间想不出来，更不知如何作答。

一连三问，她一句话也没回，褚南川嘴角却是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来。

他深深看了容洇一眼，语气柔和了不少：“不早了，回去歇着吧。”

嗯？

一时之间，容洇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居然这么轻易就放过她了？

她微微一愣：“你不罚我？”

褚南川摇了摇头。

她将信将疑，索性也不再多想，抱着案卷匆匆离开，倒像是生怕身后那人反水一般。

褚南川看着她渐远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良久才低声喃喃一句：“我怎么还舍得罚你。”

……

忐忑了一整晚的容洇一点睡意都没有，生怕褚南川会突然来找麻烦。

她昨晚连夜看完了整本卷宗，却发现容家通敌之事，人证物证俱全，实在是没有一点破绽暴露出来。

通敌书信是父亲的亲随写的，上面有父亲的私章，此事被人告发以后，褚南川去抓那亲随途中，亲随害怕之下横刀自刎。

随后，褚南川又抓住敌国细作，由此牵出了一窝人，而所有人口径一致，都说是她父亲容清秋是幕后之人。

这一系列事情，桩桩件件串联起来，都有褚南川的影子。

但此事太过天衣无缝，找不出来一丝疑点便是最大的疑点。

若非不是人为设计的，她都不信能有如此巧合。

而放眼朝中，能有如此大手笔，又有如此心机能这般轻易扳倒一座赫赫扬名的丞相府之人，几乎是屈指可数。

无外乎是皇帝，还有一个祁王府，再然后便是褚南川的宣平王府。

祁王虽说是个闲散王爷，但到底是皇帝的皇叔，可祁王与她父亲乃是知交好友，按说不会有动机害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