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什么，我问你你真的爱他么？”

江帆想提醒他抓紧说正事，不要问这些废话，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陆和打断，本是靠着的他身子往前倾了倾，指了指自己，“我到底有什么不好，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追你这么多年，为什么你不能喜欢我哪怕一点。”

江帆很难形容此刻十分无奈的心情，他斟酌了一下才犹疑地开口，“你不觉得两个男人在这里讨论这种事情很诡异么，昨天晚上琼瑶看多了？”

“我只问你这一次。”

陆和一直盯着他，似乎是铁了心要等个答案，江帆被这执着搞得无所适从，在心里叹了口气，“我以为这些话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遍了，你也已经清楚了……”

而江帆开口之后陆和却突然又不想知道了，直接打断他换了一个问题，“如果我告诉你这样下去傅晨非会翻不了身，股票一跌再跌，公司会在他手里变成烂摊子，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只要你离开他，他就会脱离现在糟糕的一切，你会离开他么？”

“不会。”

“为什么不会，他会因为你处境变得越来越糟糕。”

“”

这番话的确击中了江帆内心一直不愿意承认的问题，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手上的戒指，而脸上还是那副冷淡样子，“你威胁我？”

“你觉得这叫威胁？我为了得到你搞垮他来逼你和我在一起那才叫威胁。”

听到他这样说，江帆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那些舆论是你做的？”

陆和显然没想到江帆会这样问，瞬间的怔愣后倏地涌上一股愤怒，“江帆，所以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差劲的人是么。”

“还是你觉得，你重要到我愿意为了你不择手段大费周章，非要用这么低级的手段搞垮傅晨非不可？”

陆和扯出一个笑来，那笑看起来竟有些惨然的意味。

江帆忽然觉得是自己冲动，没过脑子说了太草率的话，但同时也有种怒气从心底升起来，陆和是不是有毛病，前前后后到底在自我矛盾些什么。

“你到底要干什么？他要是破产了那也只能我养他了。”

江帆又说，“我他妈又不是第一次破产。”

陆和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绷着的身体忽然就放松了，“不干什么，”

似乎是在这些毫无意义的问题和毫无内容的回答里找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

他拿起一旁的筷子，“我只是找个借口骗你和我吃顿饭。”

这把圈子绕回来的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彻底激怒了江帆，但因为还惦记着傅晨非的事忍下了，“抱歉，刚才怀疑你是我说错话，我跟你道歉。

你今天找我到底是要说什么，和傅晨非有什么关系。”

“你现在为了傅晨非都愿意这么卑躬屈膝跟我说话了么。”

“陆和”

，江帆忍无可忍，“我们曾经还能好好说话。”

第一道菜上了，服务生也许见这桌的气氛诡异，尽量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轻轻放下菜就迅速退开了。

蟹黄虾仁豆腐的味道温柔的飘散开，陆和勉强笑了笑，“我费了这么大劲骗你来吃饭，你都不尝尝吗？”

沉默中筷子碰在盘子上的声音格外刺耳。

陆和见江帆不说话，妥协似的说道，“真的只是想和你吃顿饭，没有骗你。”

语调还是那般平平常常，平常得有些刻意。

“早就想带你来这里，你不是最爱吃虾——”

像是有后半句话猛然跌下了悬崖，断的仓促又突然，直直地调转了话头，省略了那个他不愿意提的名字，“他和秦世地产的签约仪式我就会放消息出去站队，陆家如期出席，欣然应邀，并诚心希望未来有机会合作。”

“你爸出事的时候我没能站出来，虽然你根本不需要我，但我……权当是我欠你一次吧。

现在还了。

从此以后我们就当陌生人吧。”

他的确不需要江帆做什么，甚至今天江帆不来，他也会这样做下去。

这是他给自己的一个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