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亭外的金光优雅离场，温度渐渐转低。

在一抹月光照耀下，叶安直觉浑身一阵清爽，有一股柔和奇异的力量游遍全身，滋润经脉。

窍穴中因为突然涌入灵力，而未经洗练，其中原本存在的杂质被逐渐梳理，不断锤炼本源，夯基固本。

这是三叶木华最知名的功效，将灵力不断洗涤，在更广阔的地域里，无数灵力速成的世家子皆是靠此物稳固基础，便能很快与寻常灵修无异。

当然李牧让其服食该药的目的并不在此，而是养心提魂，稳固精神。

药力化作一股精纯灵力，缓缓汇入窍穴，有无数细碎的，几不可见的黑色碎片被逐渐同化，同时有一丝丝的异样气息被逐渐练出。

叶安猛然清醒，从亭上坐了起来，环顾四周，亭子被一片湖泊环绕，有红绿点缀，时不时鱼跃鸟落，荡起涟漪，一条灰色木栈道从整个圆外递进来，如龙探脑。

一阵清香袭来，伴着点点水声，叶安猛的回头，看向了亭子另一边，那里只有一根红色柱子伫立，并无小路，叶安上前几步看时，便望见柱后李牧盘膝而坐，身下一片荷叶，随碧波摇荡，李牧确依旧稳如泰山，仿佛抽离。

李牧换换睁眼，对叶安微微一笑，站起中便一步踏出，脚步没落实处，只在空中止住，随即便有阵阵波纹凭空荡起，几步叠走后波纹便已扩散到整片湖面的上方，朦胧之中，好像有层层蝴蝶幻影显现，卷起旖旎梦幻，无尽沧浪。

叶安专心看时，只觉得种种幻象摄人心魄，玄妙中不乏宏大精细。

只是不觉中，他没有发觉自己瞳孔的极深处，有一抹暗淡到极致的线条缓缓浮动，勾勒出逐渐玄奥的印记。

“李师好身手”

。

蝴蝶散尽，莲花敛容，一曲终了，叶安赞叹道。

这是实话，叶安和李牧接触多年，却只是日常的交流，和言语的开导，在昨晚前，从来没有看到这位李师在武学造诣上的表现。

“这是我族一位先祖所创，此功大成时那位先祖有所领悟，连破三境，踏空传下步法口诀后，便离开了此界，故我族称其为凌虚步。”

“凌虚步”

。

这几个字符在叶安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不知不觉中，瞳孔极深处的线条墨色忽然变深，而后体内灵府一阵大震。

在那悬浮的石板旁，在那排一望无际的神秘书架周围，蓦然有一阵灵气盎然的旋风卷起，其中隐隐有迷雾笼罩，但仍旧掩不住其中光彩熠熠，俨然非凡。

灵府有异动！

叶安在一瞬间便有所感知，怎奈李牧就在身旁，当下不好魂归灵府，惹起猜测。

只好脑筋一转，略过了重点。

“那位先祖是飞升了？当时可还有其他异像。”

叶安想了想，关切问道，当然这也是他感兴趣的，作为一个早年经脉堵塞的废人，他对灵修的向往早已深入骨髓，即便今天已入灵师境界，也依然难挡对高层次的向往。

“当时有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象……然后有梵天雷火，东来紫气……传闻在那一境，根据自身天赋会有各异形象闪现，先祖天生道骨，结出了一株神国异草。”

李牧有些情不自禁，言语间眼神已望向虚空，双手渐渐立住。

一尾青鱼自水中跃起，浑身铁鳞招摇中抖点水珠，又猛的穿入水底，溅起一片水花。

李牧猛然回神，瞥了一眼叶安，正色道：“……终究是传说，已九千年未有人能跃出此界。

即便是那更深处天云部的族长，那极北的雪魄城主，或者东边的杨家家主……都卡在此界巅峰，不能向前一步。”

即便是翻手为云覆手雨的大人物，那些惊艳江湖，天资通神的奇才们，在天道下也依然平等，不得越雷池一步。

叶安感慨道，忽然觉得有些不和谐“南边……北边……东边……”

叶安心里过了一遍，有些疑惑的看向李牧，“这顶尖人物之列为何没有西方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