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行为里不只有施暴者，还有旁观者。

旁观者比施暴者更可怕，因为他们没有任何的错，他们既没有打人也没有欺负人，他们只是置之不理，当做看不见而已。

少年反抗的越剧烈他们就越开心，像一群哈巴狗一样乱吠。

当然旁观者里也不乏有些不赞同的人，但都被劝走了。

他们只是旁观者，他们没有错，错的是那些霸凌者，为什么要蹚浑水呢。

不，他们有错，冷漠的旁观者也是这场行为的参与者。

少年曾鼓起勇气向父母求救过，但活泼开朗的孩子怎么可能会被欺负呢，再说他们都相处了两年，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父母当时并没有太在意少年的话。

少年失魂落魄的回了房间。

这期间他和枫岚都在联系，但每次视频会议都被他找理由拒绝了，说话也吞吞吐吐的。

但有一次实在是没忍住，在深夜拨通了枫岚的视频电话，但没有接通，电话无力的掉落在地上。

门被反锁了，浴缸里也放满了热水，镜子上水汽朦胧，看不清人脸，影影绰绰，洗漱台上放着一把锋利的小刀。

少年走进了浴缸，舒服的泡着，感觉浑身清爽，但少年身上却没有一块好的皮肤。

小刀掉落，水声渐歇，房间雾气散去，一切似乎都回归了平静。

撞门声，呼喊声，吵闹声，鸣笛声，嘈杂声，抢救声。

——

沈青白知道少年要做什么，他想伸手去拦，却连任何东西都碰不到。

最后时刻，沈青突然能抓住少年的手，他想把小刀夺过来却被少年平静的眼神给制止住了。

“你可以帮我吗”

沈青白沉默了良久，松开了少年的手“可以”

——

沈青白飘在门外看着枫岚，枫岚没了以前意气风发的样子，风尘仆仆，像是才下飞机就赶来的样子，一瞬间就老了。

急救室的门打开了，人似乎是抢救出来了，沈青白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但自己好像脱离了副本。

但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周围只是一片黑暗，索性黑暗里不只有他，还有小六陪着他。

只不过现在的小六就跟吃了火药似的，小嘴叭叭个不停，沈青白蹲在地上拿手画圈，没理小六的叭叭。

..

——

现实世界里。

沈青白从游戏舱里坐了起来，不，应该说是糖温从游戏舱里坐了起来。

枫岚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好像是一直没睡，在这里一直待着。

见人醒了，枫岚才低下头，手指紧张的蜷缩在一起，话语组织了良久才开口，但嗓子像是黏在一起，声音沙哑难听。

“阿温，是你吗”

“嗯，是我”

光是一句话就引得枫岚心口发酸。

“我，我很想你”

枫岚声音颤抖，却不敢上前。

糖温走出游戏舱，伸手抱住了枫岚。

“我也想你了，我一直都在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