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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半夜逗留在不太熟的男同学家里,总归是不太好的事情。
江月年很快与秦宴道别,临走前不忘小心翼翼地叮嘱:“秦宴同学,别忘了要擦药。”
秦宴不知在想些什么,一言不发地点头。
她得了回应,目光灼灼地笑起来,试探性又补充一句:“还要记得好好吃饭哦。”
少年的眼神微不可查地柔和下来,语气像是无奈,又像纵容:“好。”
江月年这才松了口气,挥挥手和他告别,等回到家里,已经到了十点多钟。
她之前就通过电话告诉过封越今天发生的事情,刚打开门,就看见眼前有团白影一闪而过——
雪球不知道等了多久,在大门被打开的瞬间往前扑,恰好落在江月年温温软软的怀里。
雪白的小脑袋不停在脖子间拱来拱去,爪子啪嗒一下按在她双肩上,感受到女孩周身暖洋洋的温度后,眯着眼睛发出低低一声呜咽。
看它幸福得摇头晃脑的样子,倒像是江月年正在被小狐狸撸。
“乖乖乖。”
江月年被蹭得有些痒,轻轻摸一摸雪球脑袋。
白天江月年上学时,便把它寄养在宠物医院里疗伤,等晚上再由她或封越将其接回家,经过一段时间的照料,小狐狸伤势已经好了许多。
被撕扯掉的毛毛重新长出大半,如同纤细白净的嫩芽,软绵绵贴合在柔软肌肤上;纵横的伤口被裹了纱布,鲜血淋漓的疤痕渐渐愈合,已经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因为日常活动而破裂流血。
只可惜……
江月年目光微黯,停留在圆滚滚小脑袋上的手掌小心翼翼,尽量不去触碰它那只被剪掉一半的耳朵,心里猛地一揪。
像这样的伤痕,注定会留下无法磨灭的痕迹。
“回来啦。”
熟悉的少年声线从不远处传来,江月年把目光从雪白的毛球球上抬起来,见到同样在等她回家的封越。
虽然曾经在电话里告诉他自己没事,封越眼里的忧虑与紧张却还是浓烈得无法掩饰。
他是纯净得像是一张白纸、任何心思都写在瞳孔里的性格,在见到小姑娘手臂上的创可贴时微微蹙起眉头:“受伤了?”
在他压抑阴暗的过往人生里,曾经历过无数皮开肉绽的痛苦,封越咬着牙将它们一点点忍下来,直到对疼痛麻木得不会多加关心。
可此时看见江月年的伤,却下意识心口一窒。
比在竞技场里被恶犬狠狠咬住胳膊时感受到的剧痛,还要更难受一些。
“不小心摔倒时的小伤而已,没关系的,我还没有那么娇气。”
江月年轻轻笑笑,把话题移开:“你们是不是等了很久?在做什么?”
她说着视线下移,落在封越手上。
猫咪兽人的手指修长白皙,正紧紧握着只黑色钢笔,在感受到她的注视后,指尖如同受了惊吓似的微微一颤。
他还是容易害羞的性格,仿佛她的目光是某种洪水猛兽,实在有些可爱。
封越下意识把右手往后缩了缩:“……我在练字。”
封越曾经告诉过江月年,他很小时候就被卖给他人进行展览,束缚在无法挣脱的铁笼里,虽然没有接受过正规教育,但其实是识字的。
“那家展览馆里关押的不止我一个,还有许多各不相同的异生物。”
说起这段往事时,少年漂亮的鸳鸯瞳晦暗不明,说不清究竟是怎样的神色:“其中有人自暴自弃,有人哭着喊着要离开,也有很少很少的一部分……与他们都不相同。”
据封越所说,在被关押展出的异生物里,有个三十多岁的恶魔。
他是后天变异的类型,在被强迫绑进那里之前,曾接受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教育,并在学校里担任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