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的人抬眼向上看时，巴尔的摩的天和哥谭相似，都是阴沉沉的，甚至它们都是海港城市，吹来的风中有着相同的咸湿海风的气味。

大西洋沿岸的海港城市有着繁忙的海陆贸易，川流不息的人潮和物流汇成浪潮。

但在平流层之上，没有对冲气流的干扰、风霜雨雪的侵袭，短波蓝光散射，这片大陆的所有天空都是一样的清透蔚蓝，广阔瑰丽。

布鲁斯坐在驾驶座上，一边操作，一边向充满兴趣的女朋友传授技巧，教导步骤。

除了伊迪丝的兴趣外，根植于他内心的不安感让他试图将更多的知识与能力灌输给她。

对于两个孩子的严格要求是因为这个，对伊迪丝也是这样。

蝙蝠侠的多疑，不安，谨慎和极度的理智是他在遭遇危险时的利刃与盔甲，但同时也使他的灵魂破碎而疲惫。

具体表现在他总是考虑到事情会发展到的最坏的地步，不相信自己能完全保护好在意的人，制定无数计划，做好一切准备。

但这还不够，他希望他的家人，他的软肋都能拥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就算伊迪丝很强大，她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就像近距离的爆炸会让她受伤，长时间的作战会让她疲惫。

在依靠强大的身体素质和作战技巧外，布鲁斯想教给她自己所拥有的一切能力，而非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那个在黑暗巷子里哭泣的八岁男孩从未在他内心中死去，蝙蝠侠是哥谭的恐惧，但他的恐惧，是失去。

私人飞机穿过云层和州界，在一片碧绿的停机坪上缓缓着陆。

这是他在巴尔的摩的房产——一栋私人别墅洋房，附带停机坪，至于游泳池，小花园都是基本配置——在今天出发前的一通电话之后就属于哥谭首富了。

这一片是波托马克庄园，有名的富人区。

美国的贫富差距分化严重，具像化落在每个州市中就是贫民窟与富人区的对比。

阶级矛盾滋生混乱冲突，社会分化加剧敌对心理，巴尔的摩的犯罪率仅次于哥谭和芝加哥。

警察参与犯罪，抢劫犯随处可见，毒、品肆虐蔓延，，社会福利成为空谈，人口差异种族歧

视是默认规则。

但同时，这里有不低的gdp，是那些利用血腥的肮脏手段积累资本的财阀，将底层民众的血骨作为基石贪婪的攫取财富。

清晰而讽刺的黑色幽默，是一切剧本都描绘不出的割裂感和现实主义。

而他们要寻找的，要对付的就是这样的资本机器。

但巴尔的摩的顶级财团虽然不多，但也不能说少，起码他们没有时间一个一个排查下去。

“如果无法从正面入手，那就抓住微小的线索，打开漏洞。”

布鲁斯朝她解释。

就像一座积木堆成的巨大城堡，只要轻轻抽出一小块，庞然大物就会土崩瓦解。

离开哥谭，离开猫头鹰法庭的核心，来到巴尔的摩也是这个道理。

“我们去找谁？”

伊迪丝和他之间有难言的默契。

从来到波托马克庄园开始，她就猜到了布鲁斯的目的。

他们又不是真的来这里度假的，大张旗鼓的乘坐私人飞机，买下富人庄园，无非是为了制造一个顺理成章的巧合，顺便转移幕后之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