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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主神,在越凌的心中一直只是个符号,是一个虚幻的形象。
她威严、冷漠、不近人情。
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维持天道规则的正常运转。
可是,在幻境中经历了那么多,越是了解这个姑娘,越凌就越是否决了自己最初的认知。
方晴是一个比常人拥有更多的热情的女孩子。
她温柔、善良、勇于挑战规则。
她绝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乖乖女,也绝不会因为自己成了主神,就摇身一变成了古板又固执的机器。
这样的方晴,就算被迫舍弃了自己的感情和记忆,越凌相信她的本质还是不会改变的。
被天道规则束缚住的,绝不只有那三千世界,还有身为主神的方晴本身。
就算被困于规则和天道,她也还是希望能有人出来阻止她,结束这刻板而又冰冷的宿命轮回吧?
方晴的目光里闪过一丝愧色:“抱歉啊,之前……我还——”
“你如果完全不怀疑我在骗你,才奇怪吧?”
越凌笑着握住了她的手,“亿万年的缺憾,突然有人告诉你:‘我帮你想出办法啦’,你就信?那你也当不了那么久的主神的呀!”
方晴也笑了。
她握着越凌的手,握得那么紧:“谢谢你,谢谢你……所有的……都……”
“哎呀,别谢来谢去啦!”
越凌眼看她眼中又有泪光闪现,赶紧叫停,“不如,你先把幻境收了,让我的小伙伴们能先回来?你也好和罗垣叙叙旧?”
“啊……对。”
方晴眨了眨眼,刚要再说些什么,却听得自己身后有细微的响动。
她慢慢站起了身,转过脸去望向应该没有任何人存在的虚无。
越凌也警觉地站了起来,谨慎地朝着那边张望。
虚无中,慢慢有一道黑影凝聚了起来。
一点一滴,渐渐聚成了一个人形。
方晴的眉毛微拧,垂在身侧的手已经结起了法印,只待黑影彻底现形,就要发起攻击。
这是她的幻境,所有被幻境捕获到的灵魂,都会随着幻境中的角色一同死去。
还未消耗殆尽的灵魂会在幻境结束时陷入沉睡,直至下一次轮回开始,一切重新来过。
唯有像越凌这样没在幻境
中死去的灵魂,才有可能在轮回结束后得以恢复自己的意识和记忆——但越凌就在她身侧,而其他灵魂都已经……
方晴手上的法印已经亮起了耀眼的光芒,她正要抬手,却听那黑影里传出一丝混沌而熟悉的声音:“我……终于……找到你了……”
她的手,定在了半空。
黑影慢慢褪去了模糊的形态,一张脸孔从中展露了出来。
越凌双手掩住了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方晴的眼睛一眨不眨,大颗的泪从她的眼眶里涌出,而她只顾看着眼前的人。
“……是你?”
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见到罗垣,方晴嗫嚅了半天,最后只能说出这两个字。
黑影彻底褪去后,站在她们面前的,俨然是越凌熟悉的那个伙伴。
可比起骆驼的漫不经心,眼前的人眼中又有一丝罗垣的沉稳;但要说他是罗垣,他的嘴角分明挂着骆驼招牌式的微笑。
“是我。”
他笑着向方晴张开了双手,“好久不见。”
他周身满是越凌熟悉的洒脱,但脸上的笑容却隐隐有些倦色——就像在龙脉之源奔波辛苦时的罗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