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教室，有阳光穿过没有盖严实的窗帘，偷偷钻了进来。

贺今宵抬起头。

沈柔手里握着笔，不知什么时候趴在桌上睡着了，阳光照在脸上，有些难耐地蹙了蹙眉，似乎要醒过来。

贺今宵微微眯起眼，伸手替她遮挡刺眼的阳光，动作轻柔，似乎是害怕惊醒睡美人一般。

十几分钟后，她睁开了惺忪的睡眼，看到面前的少年，“唔，怎么了？”

“醒了？”

贺今宵温柔一笑，左臂微微发僵，“要不要继续睡？”

“不用了，我还有题没有做呢，你……沈柔揉了揉额角，“你这是……？”

“没什么。”

贺今宵笑容淡淡，却像是冬季乍现的春光，吹进心田暖洋洋的。

沈柔歪着脑袋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她眨了眨眼睛，“你这是在帮我遮阳嘛？”

“……”

贺今宵被识破，没说话，回到了座位上。

沈柔笑嘻嘻地望着贺今宵，“原来今宵也会这么细心，还以为你是个大冰山呢。”

“举手之劳。”

贺今宵淡定道。

“我就知道。”

沈柔得意地笑了。

贺今宵没有再说话，而是静静地坐在沈柔身边，认真看起书来，他看得很认真，仿佛是在仔细品味书本中的文字，但心却在身前的少女身上。

沈柔也安静地靠在座位上，一瞬间仿若回到了最初。

因为这周的周末食堂没有饭，贺今宵特意回家去取便当，回到教室，却听到一阵格外空灵的歌声，伴随着轻快的节奏，有一股青涩又纯粹的音调。

沈柔的嗓音很好听，软软糯糯，带着少女特有的娇憨，尤其是唱到某一段时刻，音色稍显低沉的时候，更有种撩人的魅力。

“我希望有一个梦，可以实现……”

“祝你永远幸福……”

这是那天他们在演唱会听到的歌？

贺今宵微微挑眉，站在门口没打扰她。

“谢谢……”

沈柔轻轻哼着歌词，“我希望有一个梦，可以实现……”

“我希望有一个梦，梦见自己的未来……”

沈柔唱着唱着，忍不住哭了，她抽噎着，泪水顺着眼眶流淌下来，滴在纸上晕染开来，留下一朵泪痕斑驳的水墨莲花。

贺今宵愣了一秒，随即快步走进教室，蹲下身，将手覆在沈柔眼上，阻止她继续流泪，声音温柔，“怎么了？”

沈柔抓紧了他的衣袖，略有些抽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说话……我……我没什么，眼睛里吹进沙子了。”

她说谎，贺今宵看向她的双眼，那里除了泪水，已经湿润得不成样子。

贺今宵收敛了表情，“怎么了？”

沈柔摇了摇头，不敢与他直视，只是轻声问，“你刚才……听到我唱歌了吗？”

“听到了。”

贺今宵平静地答，“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