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十怀着异样的心情从幼儿园门口离开。

自从跟莫老相识之后，莫老除了传授他一身本事之外，更多的时候是给他讲解人情冷暖，这也正是莫老在送他出狱时，告诉他要走自己的路的原因。

接下来，要为自己活，要为家人活。

陈十打车来到海城市西北的城中村，径直进入妙手斋。

老头儿依然像上次宋泠鸢来时那样坐在躺椅上拿着听戏机听评书。

陈十伸手把听戏机夺过来，关上，丢在旁边的藤桌上。

“哼！”

老头儿冷哼一声，眼皮也不抬地说道：“越来越没规矩了，老莫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陈十坐在板凳上，冲老头说道：“规矩？你在我面前敢谈规矩？连师叔都不叫，就敢跟我谈规矩？”

“哈哈哈……”

老头儿大笑起来，“咱可是说好的，我们就当兄弟相处，你想想啊，你才不到30岁，而我已经这么大岁数了，就算是我真的叫你师叔你好意思答应吗？”

“哎，怎么不好意思啊，这是规矩。”

“去去去，少在这儿给我扯淡，什么狗屁师叔，想当年我拜师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撒尿和泥玩呢。”

老头儿虽然嘴里这样说着，可还是坐直身子，恭恭敬敬地给陈十到了一杯茶递过去。

“师叔，上次我做的怎么样？嘿嘿，十万啊，够咱爷儿俩吃喝不愁了。”

陈十瞪了他一眼，“真是个蠢货！”

“嗯？什么意思？”

“你就这点追求吗？过去几十年你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十万你就知足了？你知道宋家家业有多大吗？十万，哼，你当时就是问她要十个十万，她也得照样拿钱。”

老头懵了。

摇着头冲陈十说道：“奸商！

十足的奸商！

你比老莫那老东西更坏！”

啪！

陈十一拍桌子，沉声道：“闭嘴！

那是你师爷！”

“去去去，狗屁师爷，奸商，一对儿奸商！”

一老一少斗了一会嘴，老头儿问道：“说吧，这次来有什么事？”

陈十把昨晚在家里写下的一个药方掏出来递给老头儿，道：“这些药，什么时候能备齐？”

老头儿接过来一看，眉头逐渐皱起，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小师叔，这什么情况？这些药材别说是我了，这些药材可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再说了像这个八卦玲珑草、日月冰蟾、千年万足虫这些，那都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药材，根本没出现过，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嗯，我知道。”

陈十答应着，继续说道：“要不我找你干什么？你可是号称‘药圣’，别人找不到都好说，你这‘药圣’要是也找不到，干脆死了算了。”

“唉——”

药圣叹了口气，摆手道：“小师叔，不是我驳你的面子，我虽然号称‘药圣’，可我也是人，不是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