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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果不其然,叶芙瑶到时,老夫人的屋子已经站满了不少人,除了几个年小的弟弟妹妹,还有正怀着孕的余氏,基本该来的都来了。

而绿竹就像坨泥一样躺在冰冷冷的地上。

她额头破裂,满面是血,而一双原本经常藏着笑意的眼睛,彼时却闭紧,红色的血液顺着眼角划过鼻梁一直蜿蜒而下,衬得她原本就死灰般的面色更加惨白,红与白交织,竟透着几分渗人的狰狞和诡异。

除了叶斐外,屋内其余人吐的吐,捂眼的捂眼,而叶芙瑶的母亲……也就是她现在名义上的母亲,许婉婉,则脸色惨白的被人扶着,一副几欲晕厥的模样。

看到她,许婉婉脸上露出惊讶:“瑶儿,你怎么过来了?人感觉怎么样了?”

看着这个女人,叶芙瑶应该是陌生的,可是也许是源于另一个人的记忆吧,以及体内流淌着的血液,叶芙瑶并没有对许婉婉产生这种排斥的感觉,反而……温馨、舒服,就好像见到自己的亲人一样。

可谁说,她不是呢?

许婉婉本来就是这具身体叶芙瑶的亲生母亲,她会感觉亲昵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叶芙瑶沉默地看着她两秒后,轻轻颌首,想扯出笑容却发现她现在心情不爽,身上戾气有点重,扯不出来,干脆低声道:“还好。”

许婉婉走过来,握着她的手臂,余光瞄了眼地上那具狰狞的身体后,脸上闪过一丝后怕和厌恶的神色,然后身子一正,站在她的面前,试图为她挡去这可怕的血腥:“你刚醒来,应该多休息才是,怎么到处乱走呢。”

声音略带责怪。

叶芙瑶以前执行任务时,杀过人,看过尸体,多恶心的都看过,就绿竹这点小程度的,对叶芙瑶来说简直不算什么。

所以她表现得很淡定,直接越过许婉婉的身边,蹲下身,检查起绿竹的尸体。

掌心有指甲印,肉嵌进去,泛着血丝,而她脸上表情平静,五官并未扭曲,没有半点挣扎的痕迹。

叶芙瑶的眉头当起蹙紧,双眸微眯,一股无形的压迫感顿时自她身上散发出来:“有人可以给我一个解释吗?”

叶芙瑶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是却让人感到不寒而粟。

或许正是这样,所以她进屋后没有马上请安,居然也没人提醒她。

不,应该说,是大家没想起这事来。

进屋门,就站在老夫人跟前说话的凤玉慈,闻言,愣了下后,面色有些凝重地朝叶芙瑶走过来:“瑶儿你来得正好,有件事,我刚要跟你说。”

叶芙瑶黑白分明的眸子闪过一丝情绪变化,一点都不客气:“说。”

这强势的态度,让凤玉慈瞬间有种她不是叶芙瑶的错觉。

可是,这脸是脸,鼻子是鼻子的,就是她啊!

生活了这么多年,凤玉慈相信自己没有认错。

稍一顿后,凤玉慈才接着道:“白天的时候,不巧被我撞见你房里的绿竹跟府外的一名男子躲在假山后面私会,我非常生气,本想当场给他们个教训,但一想到今日是老爷的寿辰,家里宾客众多,不便将事情闹大,而且绿竹她又一直哭着求我,我一时心软就答应放她们一马,可没想到绿竹这孩子……她……她会突然跑来找老夫人忏悔,还一头撞死以死谢罪。”

说到最后,她声音哽咽起来。

“忏悔?谢罪?”

叶芙瑶唇边噙着冷笑,冷冷地看着她。

“夫人,绿竹好歹是我房里的丫头,出了事,你是不是首先先知会我一声啊?打狗好歹也要看主人呢!”

印象中,懦弱怕事的许婉婉听到她的话,温婉美丽的脸上神色一变,着急地扯着叶芙瑶的手臂道:“瑶儿,你怎么可以这么跟二夫人说话。”

像是训斥,可是那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样子,却是让这句话的气势大打折扣。

随即,许婉婉甚至还转头,对凤玉慈一脸陪笑:“妹妹勿见怪,瑶儿她折腾了一天,现在肯定还人乏脑晕的,说话这才失了分寸,你可别跟她一般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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