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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房醒来之时,发觉自己正倚靠着一株高木。
她缓缓睁眼,却察觉周身空无一人。
她撑着地面起来之时,手腕骤然一阵刺痛。
低下头,却瞧见腕间正围着一圈白色的纱布,上面微微沁出一点红色。
还来不及细想,她环顾四周,立刻意识到这儿正在她的家族洞府之外。
一瞬间,想起什么,浓烈的悲伤似浪潮般涌动起来,她猛地跑进洞府。
广场上,长老们正聚在中心,而周身,则围着一众年轻小辈。
放眼望去,年长者已经寥寥无几,每个人的面上,都写着明晃晃的哀伤和忧虑。
阿房呆呆地站在洞口,瞧见了摇摇欲坠的母亲,哭得双目红肿,被人搀扶着,正跪在地上。
而被围着的,是……
“爹……”
阿房痛呼出声,挤过人群,跪倒在地。
只见众人围着的,是一个木制方棺,尚未盖拢,在那里,她瞧见父亲灰白的皮毛,紧阖的眼眸。
早在阿房出声呼唤之时,便已惊得所有人回头来看,见是久未归族的阿房,又一副痛哭不止的模样,都唏嘘悲叹不已。
母亲看到她,几乎要厥过去,哭唤:
“阿房,你为何不早些回来!
你爹,你爹他昨日已经走了……”
“相公……你看,阿房回来了……”
她肝肠寸断,阿房跪在她的身旁,母女俩牢牢相靠,泪水直流。
一众人伤心无比,泪眼相望。
不知何时,这样哀痛的事会轮到自己身上。
在长老们的主持下,那盛着至亲的木棺被葬于洞外,一抔新土,天人两隔。
阿房同母亲神智昏昏,摇摇欲坠地回到屋内,一个身影忽地冲了进来,焦急地到了近前。
阿房抬起泪眼,模模糊糊地,却看到族兄急切的面容。
“阿渊——”
母亲惊诧非常,擦了擦眼眶中的泪,声音犹然哽咽:
“你来做什么?”
“母亲……我,我来看看阿房。”
阿房愣愣地看着他,很快又转过头去,珠玉似的泪水还在眸中打转。
“阿房,你不要太过伤心……”
他满面心疼地看着她,双手欲要像从前一样,握住她的。
母亲却拭了拭泪,上得前来,皱着眉头拦下了他,声音虽然沙哑,却也满含维护:
“阿渊,你已有妻子,不要再对阿房如此施为。”
“母亲,我……”
母亲摇了摇头,背过身,揽着阿房削瘦的肩,欲往内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