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这大约是世上最残忍的事情了。

沈凝明明还活着，不是梦境，而是真实的人，有血肉的人。

可是最好的朋友就在眼前为她痛哭流涕，她却连抬起手为苏妩擦拭眼泪都做不到。

是的。

她的手指被宁晴和景二夫人联手让人折断了，那些疯子不仅废掉了她的手，还要烧毁了她的脸，导致她的身体濒危。

沈凝说不恨景家的人是不可能的，就算可以原谅景峥小时候对自己的不管不顾，可是景二夫人那才是真正的噩梦。

一直都知道她是谁，却一次次的采取极端的办法要她的性命。

如果不是那次疯人院的事故，沈凝心想……或许她和小九哥哥相处的时间就要更多一点，多一点……

她也不要很多，哪怕是片刻都是珍惜的。

沈凝也流下泪，低垂着头，和苏妩的视线碰撞在一起。

她想握紧苏妩的手，但是手指没有力量，不行。

她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不行……

沈凝就那么悲哀的看着苏妩，欲语泪先流。

“你没有在做梦。”

她找回了自己的沙哑破碎的声音，很轻很坚定的说。

“我没有死，你没有在做梦，我是真的还活着。

我回来了……我现在来见你了，你不要哭……”

“我不是故意要骗你这么久的，我不是故意要你因为我难过的。

我只是……昏迷了，不能出来告诉你们我还活着，我真的还活着，你别哭了好不好

？”

苏妩哭着摇头，眼睛通红，她抓紧沈凝的手。

“以前我做梦的时候你也这么告诉我，你也说你回来了。

可是最后梦还是醒了，你还是走了……”

“我求你了，这一次不要走好不好？我真的太想你了。

你怎么舍得这么久不来看我呢？”

沈凝歪过头，想要逼退眼眶里的滚烫，但是呼吸却越来越凝重。

病房里又是死一般的沉寂。

沈凝眼前模糊，还是艰涩继续道：“我这一次是真的没有骗你，不信你问身后的韩溯，他可以告诉我我是真的还活着。”

一语惊醒梦中人。

苏妩像是被魇着了一样，突然浑身一个颤抖。

她定睛看向轮椅后的韩溯。

苏妩眼睛里的迷雾散去，有些惊慌。

“韩溯？”

她的声音充满了怀疑。

沈凝的确是已经死了，可是眼前的韩溯又是真的。

韩溯没有死。

“快起来吧，沈凝的确还活着，当时她只是吐血昏迷了过去，霍胤然惊慌失措下已经她已经不在了，没有让医生查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