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每门虎蹲炮的射击，就好比同时有几十、上百杆鸟铳齐射一般，只不过在这虎蹲炮的散子小的有五、六钱重，大的将近一两，在使用合格火药的情况下，虎蹲炮对无甲目标的杀伤距离超过百步，对于有甲的目标也可以在四、五十步之内做到有效杀伤。

而且在这个距离之上，就算虎蹲炮的炮子打不穿个别巴牙喇兵身上的三层重甲，不过将近一两重的铁球，以二三百米每秒的速度打到人身上，就算力未破甲，但也是立马骨骼碎裂或是五脏六腑受了内伤，也会立即失去战斗力，况且以后金方面那低下的医疗水平，这些伤员大部分怕是难以回到战场，就算是能否保住性命怕是都不好说。

不过这虎蹲炮固然轻便、威力也不小，不过装填可是颇为费力，先是要装填引药和发射药，随后要填入若干散弹，最后还要用木送子，炮口还用大铅子或石子封住合口，这样才能保证子出而有力。

这些步骤中间，每步还要用木杆将膛内的弹药捅实，这一套流程下来，怕是一分钟都打不了一发。

不过严亦飞自从知道了毛文龙军中有虎蹲炮可以利用之后，已经效仿鸟铳的定装纸筒弹药，将虎蹲炮的弹药改用了定装散弹，装填快捷了不少，估计一分钟可以打上两发。

只是这种铁炮散热不佳，最多连放三发，其实除了佛朗机炮因为母铳和子铳接触

不严，导致火气泄露和散热良好，可以连续打上十发左右之外，在明末这个年代，包括后来的红夷大炮在内的其他火炮，基本每次打个三、四发就要停下来散热了。

但这虎蹲炮的三发散弹，就能在近距离能给敌人大面积的打击，所以严亦飞决定，将来也为他的炮兵旗队增加虎蹲炮这个选项，以作为近战兵的火力补充。

……

“第一排准备！”

此时李泽坤的号令声再次响起。

刚刚给自己的鸟铳装填完定装纸筒弹药的杨荣杰闻言，跟随自己第一排的战友们再次转到了队伍的最前端。

此时那些排在最前面的鞑子兵已经张牙舞爪的冲到了距离第一面矮墙不到二十步的距离，他们的脸孔也变得清晰起来。

杨荣杰跟随着军官的号令，再次举起他的鸟铳，这次他的目标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眼睛细长的几乎看不见的后金士兵。

随着把总李泽坤一声号令：“放！”

杨荣杰扣动扳机，随后是一阵闪光和一声巨响，熟悉的火药味逼入了他的鼻腔，这次，杨荣杰看到了他的目标终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躺在地上用手捂着自己的伤口处，口里还喷出了大股的血块。

终于中了，这是自己杀的第一个人，为什么没有任何感觉呢？

来不及多想，此时刀盾把总的兄弟们在这轮齐射之后，立即举着盾牌掩护遮挡了过来，几乎只差了一、两秒钟，就听见有不少物

体重重的砸在了盾牌上的声音，同时还有几个此时在后排的鸟铳兵兄弟发出的惨叫声音。

原来是后金军在进入二十步之后，扔出了不少铁骨朵、飞斧等投掷性武器，幸亏严大人早有安排，要求刀盾兵兄弟们在后金军进入二十步后马上持盾掩护，否则这一轮攻击怕是己方要死不少人。

不过听声音，还是有几个后排盾牌遮盖不到地方的兄弟中了招，真希望他们的伤势不重。

……

此时，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后金兵们冲到了近前，却突然发现眼前有一道深一丈，宽一丈的壕沟。

为什么此时后金兵才发现这里有壕沟呢，原来严亦飞特意在这第一道壕沟之前，用土垫出了一道小坡，后金兵从山下向山上仰攻，视野被这道小坡阻挡，自然看不见有壕沟的存在，再加上此时后金兵面对明军有着巨大的心理优势惯性，认为区区八百明军简直不值一提，进攻之前也没有做详细的侦查，前锋看到有矮墙就回去复命了，也没想到有壕沟的事情。

此时，冲到近前的后金军，却突然看见眼前有一道壕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壕沟的宽度，刚好是跳不过去的，想要填壕吧，又没有沙袋等物，想要后退吧，后面跟进的士卒还不断的向前涌来。

此时他们惊恐的看到，此时只有十步之外，明军第二排和第三排的鸟铳兵已经装填完毕了！

严亦飞的眼睛

盯着后金兵的前锋，面无表情的下令道：“第二排、第三排的鸟铳兵，一起齐射！”

言罢，石城军中第二排、第三排共计超过一百门鸟铳一起发出了齐射的怒吼，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命中率极为可观，只见鞑子兵的阵列中，又齐刷刷的倒下了四、五十人！

严亦飞看到，后金兵前锋的人群中血雾横飞，就连一名督阵的分得拔什库样貌的后金军官，也被打翻在地，整个山道上堆满尸体，后金兵前锋一片大乱，他们暂时没有可能从这一轮齐射中恢复过来，明显失去了指挥，惨重的损失让后金兵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