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再次见到林黛玉的时候，她看起来好像是憔悴了许多。

虽然知道对方有刚强的性子和一张厉害的嘴，但是此刻整体看来就像一朵被暴风雨打湿的花，花瓣枝叶濒临落败。

“你还好吗，林？”

林黛玉瞥了史蒂夫一眼，轻轻叹了口气，又转回去盯着湖面黑天鹅，“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史蒂夫在长椅一边儿坐下，挠了挠后脑勺，憋了半天才回复，“抱歉，没听太听懂，但是我感觉你心情不太好。”

天知道史蒂夫最近有多努力，不仅跟着埃德温一起恶补现代科技知识，从刚开始玩儿老年机，到现在能二指禅开始敲键盘，最近甚至还开始学习天朝古文学史，就是希望以后交流的时候，能更顺畅些。

只是他还没有学到古诗词鉴赏、翻译这一块儿。

林黛玉深吸了一口气，横了他一眼，“莽夫。”

这两个字史蒂夫倒是听懂了，不过他没有生气，反而是笑了笑，选择直接跳到别的话题，“我听托尼说，你去找他了，我们也和弗瑞谈过一些”

“但是他不信任aid，更不信任我，对吧？”

林黛玉这会儿倒是露出一个浅笑，怎么看都像是带着嘲讽的意味。

“弗瑞他”

“没事儿，他挺有意思的，一个人活成千军万马的样子，反正我本来也只是为了看笑话，才稍微透露一些消息出来的。”

“弗瑞确实比较谨慎，但是也不妨碍他透露出神盾局现在确实被某中强势的力量威胁着，但是现在外星袭击压力，再加上突然出现的两个组织，aid和die，他也是有够手忙脚乱的吧。”

有看出来史蒂夫在认真的想着替弗瑞找补几句。

“是吗？”

林黛玉喟叹一声，双眼微阖，“很快，应该很快就会解脱了，在你们谨慎踌躇不前的每一刻，下一刻，都会有一股力量推着你们往前走，直到最后站在轮|盘前，盯着那十万分之一的幸运，那股力量叫作命运，没人能违背。”

她话里说的内容确实让人难免心生警戒，但比起那个即使当下问，也不一定能得到答案的事情，他更担心林黛玉现在的状态，“你真的还好嘛，林？是不是上次的情花？”

“怎么，像我这样言语刻薄的人，也会动情，所以感觉很奇怪吗？”

“怎么会呢，爱是本能，也是天赋，每个人都应该有啊。”

本应是严肃的，但林黛玉还是不合时宜的被逗笑了，“两个老古董，在这里谈情说爱，难道都是天生的情中？”

史蒂夫看氛围有些缓和，神态也放松了些，接上话头，“其实相比之下，我觉得九十多岁，也还算年轻，一切都还不错。”

“那是因为你只活了二十五年，活到第一百年的时候，可能就觉得一切够了，然后一百零一岁到了，以后的日子，可能每天都很难熬。”

无视史蒂夫的凝视，林黛玉坐正身子，两手一摊，“当然了，也有人是从二百零一岁，或者三百零一岁开始的，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但时间不会放过任何人。”

“所以你才去握住那朵情花的根茎？”

“我只是想测试下，自己有没有遗忘做人的感觉，说实话，结果还不错。”

即使林的态度，总是时冷时热，忽近忽远，但是史蒂夫仍然没办法放任她一个人在视野可见的地方，一个人用孤独对抗全世界。

也是这中臆想会被认为好笑，但是史蒂夫还是不免产生一中猜想，林黛玉也许也有一位被时间隔开的爱人，就像他错过了六十年的一支舞。

但幸运的是林帮助史蒂夫和佩姬完成了它。

史蒂夫不知道林是怎么做到那么神奇的事情，但很显然那不是她应该做的，也超出了她的职权范围，这让史蒂夫既感激，又觉得很愧疚。

但是也许在林成为aid一员的时候，在她被时间抛弃的时候，并没有人去帮她完成些什么。

光是想想就觉得委屈，那些所有看起来刻薄的瞬间，都变成了柔软的刺，也许不能真正的伤害到谁，只会痛到她自己。

“也是，错过很久吗？”

“怎么说呢，非要形容的话，应该远超九百三十亿光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