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想找相柳问个清楚，但是再一次见到他，已经是被万箭穿心，倒在血泊中的他了。

“小夭，这一次我是真的没有命保护你了，从今往后你有处可去，有人可依，有力自保，只是可不可以……”

相柳喃喃说出几句话，垂落的手好想再摸摸小夭的脸，小夭的唇。

以后再也没机会了，哈哈，相柳心中的苦楚一咽再咽，终究没有说出口的最后一句话，那是他藏在心底想说无数次的话。

“可不可以，不要忘记我......”

相柳用自己最后的一丝力气将小夭推了出去，他死的时候，小夭一定不可以在身边，她要去安全的地方。

相柳的眼中好像有不舍，好像有释怀，逐渐转为了坚定，将为故国亡，这是他的使命。

他缓缓倒下，在血泊之中，小夭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心里的痛，尽管他说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交易，说他一直在利用她，不过是为了变着法地掩藏自己的心意，此刻她也全都明白了，她拼尽全力奔向他，无论是相柳还是防风邶，他不过是一个从来没有被全心全意的爱过的深情之人而已，世间一切只有情可得永恒，她决不能让这份情变成遗憾，否则她这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

相柳周遭的土地因为他的血变得漆黑无比，寸草不生，仿佛世界都在为他的离去发出最后的哀嚎。

“啊!!!!!”

小夭不顾一切冲向前去，她抱着相柳的身体，发出了无助的哀嚎，她流了好多好多的泪水，他的身体在发黑，膨胀，心中的情蛊慢慢消失，他对她所做的一切都在离她远去，她死死地抱着他，割开自己的手腕将鲜血不断注入相柳的身体中，此时此刻，任何的疼痛都没有她的心痛，世间唯有情最伤人，可后知后觉的爱更伤人。

小夭拼尽全力抱起相柳，跳入大海。

“相柳，相柳，不要走……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可不可以不要走……可不可以……”

小夭再也止不住眼中的泪水，她拼命地像海底游去，如果相柳知道她为他流了这么多泪水，该有多开心啊。

她还有好多话要同他讲。

讲那每一次没说出口的心动，讲他为她做的那把弓箭，她还有好多想问他的话，他要听他亲口说！

讲他无数次的守护，和无声的爱意。

此时，躺在她怀里的相柳，微微的笑了起来，但是他再也没有睁开那双漂亮含情的眼睛看着小夭，他大概听见了，想着自己终于这次没有做一个哑巴，想着自己终于也可以被爱，自己再也不是被厌恶被利用的一只九头妖，想着自己终于也可以得到她的眼泪，终于可以用相柳的身份躺在她的怀里。

不要再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有危险就躲起来，躲不了就跑。

总之没有我在的日子，你要快乐。

小夭用自己全身的力气将仅剩一息尚存的他带回了海底，那是他曾经为她疗伤的地方，不断地用自己的精血喂养他。

那个快乐的小夭眼中的光芒熄灭了，仿佛烧尽的烛火。

血缓缓流入他的唇，可是这一次任凭她如何做他都没有任何回应，小夭抓住这最后一根稻草，拼了命地用精血和灵药为他疗伤，可他的身体很轻很轻，他的嘴唇很白很白，他的身体冰冷，仿佛他早已不在。

她没有九条命，也治不好他。

她好没用......

小夭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难过，抱着他，止不住的泪滑落，她终于明白自己的心意，她迟来的爱。

可剩下的却只有无边的孤寂和悲伤，她知道，世间已无相柳，她也永远失去了她的爱人。

情蛊仿佛在此刻感受到了爱，发出了微弱的光芒，小夭只感觉自己的心口疼，无边无际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