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哲这些年来过得并不容易，陈嫣才是害死陈书苒的罪魁祸首。

想到陈书哲心心念念地想要为自己的姐姐，为自己的妈妈报仇的样子，他当时一定是太小了，还不懂事，还不具有同理心，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李佳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替陈书哲解释着。

但是，李佳心里还是觉得忐忑和不安，如果是自己小时候，自己的姐姐患了抑郁症，对整个家庭都造成了某种程度的影响和拖累，自己会对姐姐说出‘你去死吧’这样的话吗？

李佳认为自己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顿时心里又迷茫了起来。

算了，再等等看吧！

不能把那么小时候的陈书哲和现在的陈书哲完全地等同起来。

一个人始终是在变化发展的，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又是周六，陈书哲去公司加班，李佳在家过周末，早上和张妈一起到菜市场买菜。

看到李佳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张妈打趣道：“李佳，怎么了？陈嫣已经被抓进警察局了，你应该开心才对，怎么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李佳的心事无人诉说，她不想告诉自己的妈妈，让妈妈担心，但是，她又很想弄清楚一些事情。

于是李佳鼓足勇气，问道：“张妈，你觉得陈书哲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他们姐弟的关系好吗？”

张妈看到李佳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沉默了片刻，便也回复道：“其实，在陈书哲出生之前，我就来到了陈家当保姆。

当时，我老公得了癌症，需要很多钱医治。

而我所谓的都市白领的工资，对于治病来说，实在是太低了。

当时我的学历还挺不错的，从农村出来，又擅长做家务。

就想找一个有钱的人家，做住家保姆，看能不能遇到好心人，能够提前预支给我一些工资，给我的丈夫治病。

那个时候，我遇到刚结婚不久，比我小几岁的陈书苒妈妈，她大学毕业不久就结婚了，嫁给了自己的大学同学。

结婚后，她就和自己的丈夫搬了出来，单独居住。

我知道陈书哲妈妈家是很有钱的，而陈书哲的爸爸则来自农村，家境和自己妻子的相差实在是太远。

因为陈爸爸总是被岳父、岳母、小舅子看不起，所以才会搬出来住。

夫人生了女儿后，自己来找保姆，当时也是缘分吧，她在去保姆公司的门口就遇见了我。

我们聊了聊天，夫人很善良，对我的遭遇表示同情，愿意提前预支给我很多薪水，让我去她家当保姆。

然后，我就去了他们家，给他们做一些日常的家务，带孩子。

虽然最后没有能够挽回我丈夫的生命，但是，因为有了这份薪水较高的工作，我可以把孩子交给自己的父母养育，然后把钱都寄回家，我的儿子也能够好好读书。

再后来陈家妈妈又生了陈书哲，所以，我算是带着他们姐弟俩长大的。”

李佳听后，点点头，看得出来，保姆张妈就相当于陈书苒和陈书哲两姐弟的半个妈妈了。

说到这里，张妈再次沉默，李佳不想绕圈子了，她向来是一个直白而坦率的人，于是她直接问道：“张妈，我想问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够如实地告知我。

昨天，陈嫣被抓之前，她给我说过这样的一件事情。”

李佳一字一句地把话说完之后，就盯着张妈的脸，仔细地打量着。

但是，李佳发现张妈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

于是，李佳问道：“张妈，你是不是看到过这样的事情，或者你曾经听陈书苒说过这样的事情？”

张妈问道：“那你觉得这种事情是真的吗？”

李佳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说：“我相信小孩子，是有可能说出残忍的话来的。”

有的小孩子也许就是天生的坏种，但有的小孩子不是，他们也许只是被误导了。

李佳也在想，陈书哲说‘姐姐你去死吧’，写纸条让姐姐去死，去跳河、去跳楼，说她拖累家人，他会不会是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

比如，小时候的他看到妈妈整天焦虑的样子，看到爸爸对姐姐的不闻不问、甚至是厌恶的样子，陈书哲有没有可能，是在这样的情境下说出这样的话的？

张妈叹了一口气，提着菜篮子，拉着李佳，两人找到一处石凳坐下，张妈说：“李佳，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我给你们说过，陈嫣借着看望陈书苒妈妈的名义，打算偷陈书苒日记本的事情？”

李佳点点头，说：“我记得的，当时张妈你说，你在陈嫣出门的时候，把她抓了个现行，然后把日记本都给拿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