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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风雪还未停歇,洋洋洒洒铺白了巍峨的京城。
白墙乌瓦,一处城郊的苏派庭院乘坐在满地的雪上,就像栓住的船舫乘在静水上那样安宁。
庭院四四方方,原先繁茂的常青树覆上薄雪,树枝弯下腰,坠着几条红色布条,条上隐隐约约写过什么,可惜墨被洇湿又吹干,现下已然看不清内容。
门窗合得严实,一丝风也透不进来,室内亮着几盏烛光,陈霜凌抱着碗,一言不发地吃面。
白愈坐在一旁,良久,轻轻叹了一口气:“阿霜。”
陈霜凌手一抖,勺子碰上瓷碗的声响格外清脆,她下意识缩脖子,白愈看她一眼,又道:“抬头。”
陈霜凌挺直脊背,如绷紧的绸布。
今日她确实有些怕他。
大概是因为自己被人打得快哭不出声又不敢还手?
她也不是没想过回击,但这样会给白愈带来很多麻烦,如果要动手,或许该选个合适的时机。
他们原先也算出生名门,两家交好,一方出于情谊,一方出于利益,早早儿就定下婚约。
可惜白愈从出生时便体弱,人人都断言他而立之年便会驾鹤西去,因此可怜了陈霜凌这个娇艳明媚的美人。
只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也没见陈家人要违约,倒是先等来各族豪强犯事儿惹怒圣上,要杀鸡儆猴,世族打受打击,陈霜凌也只得与白愈相依为命。
或许是愧疚,或许是怜惜,又或许因为别的什么,陛下对他们二人还不到赶尽杀绝的地步,特意赐了苏派宅院,表面上用作栖身。
她与他都是江南人,也不知陛下在京城送这样的宅子,有何用意。
陈霜凌年纪不大,从前上的学堂如今依旧要上,不过先前那群与她交好的玩伴,此时避她如蛇蝎,更有甚者,肆意凌虐她。
为首的便是廷尉卿独女,段绪年。
陈霜凌自己也很难琢磨清段绪年对自己施虐的缘由。
段绪年十岁时,失去了母亲,那时候陈霜凌还曾偷偷旷课跑出去寻她,结果被白愈知晓,跟提着小猫崽似的拎着陈霜凌的后领子回去上课,她想挣扎,白愈气得咳嗽,她只能乖乖不动。
后来才晓得段绪年早在果树下哭得睡着了。
那段日子天朗气清,风和日丽,和段绪年关系也很好,现如今却被她揪着头发,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痕。
陈霜凌想,还是白愈比较温柔。
然后也不知怎么被白愈得知此事,从京郊宅子来牵着她回家。
学院夫子都劝他们,说,忍一忍吧,今时不同往日,白愈没有理会。
他这人极其温和,不曾与旁人拌过嘴,最生气的时候,也只是沉默。
说来她今日看见白愈披着大氅,孤身一人站在未歇的雪中时,忽然想:如果他不知道就好了。
腾升的热气截断陈霜凌的回忆,淡化白愈的眉眼。
“此事不会就此作罢。”
朦胧雾气中,他嗓音柔和,给自己酌了杯茶。
陈霜凌讪笑,放下筷子,站起身去橱柜拿了个白色药罐。
她把药倒进药钵,各种药材在罐口处摩擦起“沙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