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各地都进贡了不少东西来，皇帝在其中看到罕见白狐莲蓬衣来，毛色油光发亮，洁白柔软，没有一丝杂质，领口处暗扣用是红宝石，一大一小，大有鸡蛋大小，小也有鹌鹑蛋大小了，两颗红宝石正是点睛之笔，让因为纯白颜色而稍显寡淡衣裳，一下子就变得精致耀眼。

皇帝看了好几眼，李苋就懂了，道，“这件就留下来吧。”

等着去寿阳宫问过安，皇帝就对着李苋道，“去一趟袖佛山。”

李苋算了算时间，因着年关将至，皇帝也不得闲，许久没有出宫去见林瑶了，这会儿得了这莲蓬衣显然是忍不住了。

皇帝坐在马车上出了宫，左边柜子上放着一个浅金色锦缎包袱，里面正是包着之前那件莲蓬衣，一路上少不得多看了两眼，李苋是个察言观色道，“上次就见林夫人穿着兔毛白色大氅，那兔毛虽然也不错，但到底不够暖和，这白狐狸毛才是上品，又轻薄又暖和，颜色还是林夫人喜欢白色，她肯定非常欢喜。”

皇帝向来内敛，听了这个话，目光里也有笑意。

因为林瑶大部分时间都在酒楼里，皇帝就先去了林记火锅，大老远就已经闻到了火锅香味，里面人满为患，生意还是一如既往好。

高掌柜看到赵恒，一时愣住，但还是马上道，“三爷，您是来吃火锅？那雅间可是一直给您留着呢，上面请。”

赵恒道，“林夫人呢？”

高掌柜早就察觉到林瑶和赵恒之间关系，但是他一个做掌柜，只管着自己这一摊生意就行了，至于东家事情……可不是他能参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不知道。

“夫人回老家过年去了，您不知道？”

赵恒一下子就愣住了，摆了摆手就走出了酒楼，对着李苋道，“去袖佛山。”

李苋心里打鼓，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林瑶要走为什么没有一点动静？随即转念一想，林瑶和皇帝两个人在一起时候，虽然十分甜蜜恩爱，但是从来只谈风花雪月，从来不会说家中事情，甚至每次皇帝回去，林瑶都不会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林瑶不会真把他们陛下当做面首吧？又或者是姘头？只是高兴时候大家偷个情？

总之虽然林瑶回家去，倒没有什么不妥，但却让人心里不舒服。

李苋觉得去了别院也是白去，毕竟高掌柜都说林瑶已经回家去了，但是皇帝脸色十分难看，他实在是不敢说出来。

到了别院，李苋陪着赵恒去敲门，出来门子倒也认识他们，果然道，“三爷您来不凑巧，我们夫人回家去了，要过了年才能回来呢。”

赵恒绷着脸问道，“她没给我留口信吗？”

那门子察觉出赵恒不悦来，有些紧张，一个劲儿摇头，道，“没有呀。”

等着重新上了马车，赵恒一时忍不住就捶了下桌子，发出碰声音，李苋吓了一跳，马上就去查看赵恒手腕，见只是红了一些，这才放了心，一边叫人拿了药膏来，一边心疼说道，“老爷，您先不要生气，或许是林夫人临时有急事呢？”

“你不用替她说话。”

赵恒靠在马车厢壁上，揉了揉眉心，道，“她要是有心，为什么连一个口信都不给我留？我早就应该知道她根本就没有心。”

李苋觉得还真是，这林瑶当真是有些胆大……，但是他也不能这么说，不然皇帝不是要气疯了？道，“可是林夫人想给您递信儿，她也不叫人送到宁国公府上去吧？”

皇帝脸色稍微缓和些，但看起来还是在生气，“回去吧。”

一路上李苋一句话都不敢说，回了宫里，按照以往要做马车进去，皇帝却提前下了马车，李苋也只好陪在后面。

这一天天气格外寒冷，不过走了一会儿觉得冷直哆嗦，李苋给皇帝递了一个暖炉，道，“陛下，您要是冻坏了身子可就得不偿失了。”

皇帝道，“朕想来想去肯定是有事。”

随即问道，“你说那天王正泽去了别院？”

“是。”

皇帝神色微沉，走了两步道，“去文渊阁。”

过年时候一个月假期，大家这会儿正憋着一口气忙完今年事情，然后准备封印，好好休整一番，所以几位内阁大臣都在。

今年说起来也没什么大事，唯一大变局就是有了王正泽加入，一开始首辅章明对他自然是看不惯，处处挑剔，毕竟是他死对头顾大人推荐来，但是这些日子以来见过王正泽本事，这个人不仅擅长仕途上应对，还是个能干实事人，到底也是没脾气了，反而是羡慕顾大人，居然找到了这般能干人。

“今日忙完就去我家吃个火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