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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郑蟾宫在止心湖上打鱼,无故救了个姑娘,在救人过程中不免有些尴尬,可是事情逼到这里,也是没办法的事,经过一个月的悉心照料,工夫终于没有白费,女子竟然能靠着床铺自己坐起了,女子在床前还掉了几点伤心的眼泪,郑蟾宫见她有所好转,红着脸坐在床边上说:“姑娘,这个事情你都了解了,我也是没办法,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请你多多担待。”
女子一笑道:“恩公救我性命不死,活命之恩恩同再造,我哪里敢有半点埋怨,恩公千万别往心里去,倒是我恐怕坏了恩公的名声,我才是罪过。”
二人好一阵安慰,郑蟾宫起身道:“姑娘,你把药喝了,然后我再替你清洗伤口。”
女子脸一红轻声道:“有劳恩公了。”
二人的脸上都像火烧的一样,为了省些尴尬,郑蟾宫主动找些话题,其实也是早就该问的:“这么多天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有了话题稍免了些尴尬,低声道:“你叫我骆燕就行。”
“哦,我叫郑蟾宫,就是本地人,那天你可把我吓坏了,我在船上打鱼,突然见有一条巨蟒追你,我使劲往岸上划,马上靠了岸,那畜生张开大口要吃我,幸好是你轻功了得把我带上岸,故此才脱了险地。”
骆燕没有说话,只是一笑而过,见她不愿意谈这件事,郑也不好看不出火候,再者,自己又不是非得知道不可,故此也就不问了。
接下来的日子也就简单的多了,除了换药,吃药外,便多了些日常锁碎的事,吃喝拉撒这些东西全靠着郑蟾宫一个人。
甚至端屎盆送尿罐,开始时候骆燕还不好意思,可是不好意思又能怎么办,双腿不敢吃力,站起来都费力,待日久天长了也就习惯了,具体怎么伺候我就不细说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句话,郑蟾宫照顾的无微不至。
除此之外,也不能坐吃山空,郑蟾宫的家本就穷,经这一事,不敢再上止心湖里打鱼了,吃药吃饭也用去了家里的积蓄,眼见着马上就要断顿,郑取了笔墨纸砚,去集镇摆摊,做些营生,卖些字画,代写些家书,替人装裱。
临行时郑蟾宫坐在骆燕的床边上一脸的抹不开道:“骆姑娘,说来惭愧,我家这情况你也看到了,如今家里真可谓是环堵萧然,再不出去谋些生路怕是你我都断顿了,我到集镇上找些生计,我不在的时间你自己一定照顾好自己,到了时间我回来给你做饭。”
说完起身刚要走,骆燕用能动的手一下拉住郑蟾宫,眼泪真如断线的珍珠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郑坐在床边一边给她擦泪一边说:“骆姑娘不要这样,这算不了什么,你不要往心里去,这是我应该做的,你安心养病比什么都强。”
骆燕哭着点点头,蟾宫起身离开家背着应用之物来到集镇上。
这集镇是个五方杂地,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买卖也有,在这里谋生也能多赚些钱,找了个比较热闹处把自己背的书箱子铺好,笔墨准备好,往边上一站准备营生,还真别说,那个年代读书的人少,认识字的人都有数,更别说写字了。
这一开摊,就有不少客人,都以家书为主,也有写民事纠纷的,也有写字据的,一封信二个铜子,不到一上午时间就挣了满满一把,郑没细数,约着也有一百来个左右,欢喜着回了家,把铜子往骆燕面前一递道:“骆姑娘你看着没,费不了多大的事,一百个子就到手了,照这样下去,一个月能挣三吊钱,给你治病再加吃饭根本不成问题。”
一个人在世上,能找到几个如此贴心人,在茫然的尘世,两人得有多的大缘份才能在此情况下凑到一起呢,是缘份,也是前生注定。
时光如滴沙的漏,一点一点耗尽世上多少人的心血,一转眼骆燕从出事,到如今,整整半年过去了,这半年,郑蟾宫可谓是体贴入微,白饭青刍,顶五更爬半夜,关怀备至,堪至是衣不解带,除此之外,他每天出门赚钱,骆燕皆暗记在心,感动以极。
郑蟾宫算盘打的挺好,但到了真正现实中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集镇的人都是本土的人,一年能写几回信,因此一个月下来,该写的也都写了,久了便没了主顾,为了贴补家用,上午上山打柴,下午背着柴到集市上卖,顺便代写家书,如此日子过的勉勉强强,但即是这样,只要多挣两个铜钱,就给骆燕买些营养品。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了,骆燕的心慢慢的被郑蟾宫霸占了,每天闭上眼便是挥之不去的郑蟾宫。
大约半年的时间,郑蟾宫搀扶着可以下地了,肩胛骨的伤早就好了,只是用力大些仍然痛,腿上的伤有些重,就是有人搀着也不敢着地,但是好歹是有些进步的。
这一天,夜空的月亮特别的亮,月光透过窗户照得屋子像点了灯一样,地上的干草已经很久没添新的了,二人同时看了看地上的干草,骆燕道:“郑哥哥,我来你家已经快半年了,你对我的照顾妹全在眼里,如此大恩,教我如何报答才好。”
郑忙摆手道:“骆姑娘我都说过,你我有缘,谁让我碰上了,我岂有不管之理,此事以后休要再提。”
骆燕眼眶湿润:“郑哥哥,地上草凉,不要在上边睡了,如果你不嫌弃能不能到床上来。”
郑一听脑袋嗡嗡直响:“那怎么行,你我不是夫妻,同榻而眠于礼不合,对姑娘名声有损。”
“郑哥哥说话特意挖苦人,我的身子你哪里没硬过,平日方便时你又哪里没见过,到如今又说这种话来。
贱妾污身,郑哥哥不嫌脏累,端污送晦,我还有什么可说的,纵然同床而眠,纵然别人议论我也不怕,况且现在已入深秋,地气已寒,若再睡草席上免不得要生病,你若一病,叫我依靠何人,我又于心何忍,哥哥若真不上床,那我下去睡草席便是。”
说着掀起被子就要下地,郑蟾宫自然不能应允,遂勉强答应,当夜晚间二人便同榻而眠,但是我可以作证,二人什么事都没发生,仅是睡觉而已。
有话则长,无话便短,再有七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可能是年关的原因,代写家书的人特别的多,最多的一天写了二百多份,郑蟾宫兜了一大兜子铜钱往骆燕面前一放,然后朗声而笑,这种笑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是发自内心的,骆燕看了看眼前的铜钱,拉过郑蟾宫的手,看着冰凉的干瘪伸不直的手热泪滴滴答答落在了上边,骆燕把手放进了自己的肚皮上,郑蟾宫但觉一股温暖而顺滑的感觉传遍全身,骆燕头扎进郑蟾宫的怀里放声痛哭。
“你为什么救我,为什么让我遇上了你。”
郑蟾宫没办法回答,显然她也没想着要答案,只嘴里不停的重复着这两句话。
哭罢多时,郑蟾宫才把骆燕扶起来道:“你别多想,还是那句话,咱们有缘,你身受重伤,我不伺候你谁伺候你。”
骆燕痛快的哭了一场,话也多了,小声抽泣:“大半年了,难道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回事吗?”
郑摇头道:“知道又有什么用,我知道你有你的秘密,我只知道我眼前的是一个受了极重伤的女人,我也知道你有功夫,但我也不想知道,我觉得现在的日子挺好。”
骆燕收住悲声指了指床道:“郑哥哥,你上床上来我有话想跟你说。”
郑蟾宫不知什么事,但见她如此严肃也不好回拒,依着她上了床,依着床头,骆燕身子往下靠了靠,依在郑蟾宫的身上道:“跟你说句实话,我是镇南王王妃。”
这话一出口不要紧,骆燕在他身上趴着就感觉他的身体猛然一震,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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