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家老宅里，小姑娘垂着眼睑，默不作声。

封勉似笑非笑，眸光锐利：“爷爷承认的，该爷爷养，爷爷不在，就该大哥了。”

晏溪抿唇，她不知道为什么封勉不喜欢她，可不喜欢她也不犯法，她说不了什么。

小姑娘自我反省，但的确和封勉不熟，反省只是自寻烦恼。

封勉并不知道晏溪到底是谁的孩子，不过猜一猜也知道，极有可能是二叔封梵的私生女，可能母亲姓晏，爷爷喜欢孙女，便把这野种带回来了家。

少年人心比天高，在这一方面，封勉堪称佼佼者，他站起身，居高临下，语气轻蔑：“野种。”

晏溪倏地抬眼，睁得大大的眼睛里闪着倔强。

这人好讨厌！

封衍没说什么，只有封承将水杯重重放下，声音清脆。

他沉声：“不会说话，就闭嘴。”

封勉挑唇，讥诮地嗤笑。

“随便。”

他踢开椅子，满脸不在乎：“大哥那么注重礼仪，晏溪，你干脆给大哥当女儿吧，反正——你亲爸也早就死了。”

晏溪忍无可忍：“你亲爸才早就死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

我又没惹你！”

霎时寂静，封勉表情有一瞬间像是冻住了，片刻，他笑起来，眼底没有丝毫笑意：“是啊，我亲爸早就死了，你呢？”

晏溪一噎。

她突然后悔，因为想起来封勉的父母死的早，因为这个，封勉贝同龄人嘲笑许多年，从小跟人打架，爷爷年轻时注重礼教，总严于律己，宽以待人，逼着几个孩子也这样，可实际上，只有大哥是打心眼里的正直。

老二会演，老三放纵。

“我——”

晏溪一着急嘴就笨：“对不起，我不是……”

少年大步流星，那背影分明是怒气冲冲的，却无端多了几分……别样的伤心。

封衍慢吞吞地出了口气，他不想大哥一样容易以真心换真心，也不像老三一样莽撞不知分寸，他只是浅浅笑起来，那笑让人如沐春风。

尽管他笑意不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