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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疆毒女的叙述中,她父母之间的故事一点也不稀奇,借用她的原话便是“左不过是见异思迁的老戏码罢了”
。
外出采药的姑娘和前来南疆历练的侠客,年少时一见钟情的爱侣,也曾山盟海誓,也曾倾心相付。
从含羞带怯的初初心动变成琴瑟和鸣的恩爱夫妻,那两个人也曾携手看过南疆的花与月,并肩听过那里的风和雨。
侠客也曾心甘情愿地停下过脚步。
直到依然雄心未泯的丈夫握着妻子的手,告诉她,他想回中原一趟,虽然他无父无母没有家族之累,却总有多年不见的旧友知交,还有从前没有收尾的俗务。
除此以外,他心中更是拼着一口气,想闯出自己的名号。
“我从前不敢走,是怕一转身你就被别人抢跑了。”
眉眼英挺的丈夫说着半真半假的玩笑话,神情却很郑重,“如今,我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一辈子。
我想等到我们都老了的时候,还能和你说说外头的人,外头的事。”
“毕竟……”
丈夫笑了笑,“我可不是只顾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男人。”
“……”
通透明澈的晴空之下,妻子看着丈夫熠熠生辉的目光,只沉默了一瞬,很快就点了点头。
她说:“嗯,去吧。”
她为丈夫准备行囊,收拾衣衫,有用没用的毒药解药金疮药铺满了桌面,险些就没有装下。
有要好的姐妹看着她那细致周到的贤妻风范,简直是恨铁不成钢,只能背地里把人拉过来,明示暗示地让她长个心眼,可不能就让人这么一身轻松地走了。
“你把他放出去,那就是一只飞上天的风筝,不把线拽在手里怎么行?你不怕他飞不回来了?”
这已经不能说是什么“言下之意”
了,意思直白到极点,恨不能直接摁着她的头去把红线蛊的子蛊种上。
妻子却终究没有这么做。
“若是不信他,我当初又何必嫁给他?”
她谢过了姐妹的好意,把行囊递给丈夫,站在村寨外目送着那个高大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放下一直挥动着的手臂,转而轻轻落在自己的小腹上。
丈夫去了很久。
久到妻子做好了许多件小衣衫和小鞋袜,一针一线地缝好了襁褓;久到他们的孩子呱呱落地,是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漂亮得让族人都啧啧称奇;久到他们的女儿已经可以跌跌撞撞地扑到怀中,再奶声奶气地喊一声“娘亲”
……
守在家中的妻子始终没有等到自己的归人,到女儿六岁生辰时,她已经将近一年没有再收到丈夫的家书。
于是她不再等了。
她依然笑容满面地给女儿操持生辰,亲手做了好看的衣裙,又托老师傅打造最精致的长命锁。
那夜星辰闪烁,她抱着自家的小仙童,如乘风腾云一般坐上高高的树桠,教完了如何辨认星象,母女俩就凑在一起说话,不多时就笑成一团。
头顶星光,身·下古树,她软声哼唱小调,轻轻拍打着哄女儿入睡。
到了第二天,妻子把女儿交托给姐妹照料,自己只背着一个小包袱,就这么突然离开了村寨。
——那是一个自小长在南疆且寸步未离的女子,第一次孤身走进外面的天与地。
“……当时天还没有大亮,娘亲以为我还睡着,其实我早就醒了,只是没有出声叫她。”
沈素语调轻松,像是并不觉得这些堪称“家丑”
的旧事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既然和李寻欢闲谈间说到了这里,那就干脆说个透彻,半遮半掩反而让人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