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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你还有同伴。”
“并不孤单。”
妙音尊者最后的两句话似是余音未散,一直在秦沐瑶耳边回响。
这让秦沐瑶又想起被吞噬进阵法门户之前,那道依稀可见冲过来的身影,原本秦沐瑶以为是她日有所思,心有所念,生死危机下产生的幻觉,如今看来却是未必。
很有可能,季未辰此时也在妖邪一族的世界。
秦沐瑶隐有所感,这就是事实。
不知过了多久,秦沐瑶轻飘飘的身躯猛地一沉,像是被整个挤压进一处厚重粘稠的所在,身周被一片阴冷包裹。
这股阴冷竟似活物,仿佛生着无数细小的长满尖刺的嘴巴,不断地朝内啃噬,想要刺穿秦沐瑶体表的灵力防御,向着她的体内钻去。
灵力遇到这股阴冷,像是坚冰碰上火苗,虽不至于立刻融化殆尽,却也影响不小。
所幸秦沐瑶身上带着的丹药多,其中不乏补充灵力的。
在秦沐瑶第六次吞服数枚清灵丹,将体内灵力补充至七八成,忽然感到身上一轻,眼前跟着一亮,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带着恐怖威压,不可抵挡的巨力。
似是整个天地都在排斥她,秦沐瑶根本反应不过来。
刚刚提升的修为境界彻底失去作用,体内灵力被迅速压制退缩,身上气息飞快下降,骨骼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皮肤无声撕裂,喷洒出大量鲜血。
这一切发生得太忽然了。
所有的防御宝物都没有起作用,这股巨力直接绕过灵力,施加在秦沐瑶的肉身和神魂。
不像人族世界的本源意识只存在本能,妖邪一族的世界似是已经诞生独立的意识,第一时间发现秦沐瑶这个外来者,集合整个世界之力,给了她一个迎头痛击。
秦沐瑶半点反抗不得,当时就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秦沐瑶失去意识,气息微弱到极点,妖邪一族世界仿佛浸润着淡淡血色的空气包裹住秦沐瑶,一丝一缕纠缠在秦沐瑶身周,那股巨力反倒像是没了攻击的目标,短短片刻就潮水般退走。
血色夕阳西下,寸草不生的荒原上,那风化严重的石林深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小心翼翼的身影。
他身形瘦小,瞧着仅人族十一二岁的孩子那么高,身上的灰色袍子早已破旧不堪,勉强能够遮身,像是用几件其他的衣服拼凑修改的,瞧着十分奇怪。
宽大的兜帽罩着他的脑袋,看不清他的脸。
只见他大半个身躯藏在石柱后,跟受惊的小兔似的,探出脑袋张望又缩回去,如此重复数次,才惦着脚尖缓缓靠近。
等到距离秦沐瑶十步远的地方,他停下脚步,弯腰拾起一颗小石子,冲着秦沐瑶扔去,身躯微微侧着,整个人紧绷,显然做好了若是有不对劲,随时逃跑的准备。
小石子落在秦沐瑶结痂的手背上,很快往外弹开。
秦沐瑶一动不动。
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下流淌的血水早已干涸,那一片砂石呈现出暗红发黑的颜色。
那小个子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低声嘀咕了一句什么,再次弯腰拾起几颗小石子,朝着秦沐瑶一颗一颗扔过去,发现她确实没有反应,才踩着极小的步子过去。
绕着秦沐瑶走了两圈,凑过去蹲在秦沐瑶身前,低下头去打量。
在他看清秦沐瑶模样的时候,忽然发出一声怪叫,像是遇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陡然起身,拔腿往后奔去,眨眼进了石林,不见了踪影。
没过一会儿,那小个子就领着一个跟他同样装束,比他略高一点儿的身影出现。
这次他们没有任何犹豫,直奔向秦沐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