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被云层掩去，夜色浓稠。

虽然俞绮浑身的骨头都累得快要散架了，脚步也有些踉跄发软，但那双黑漆漆的眸子依旧散发着格外兴奋的光芒。

她边对17520嘀嘀咕咕，边用软布细细擦拭着日轮刀。

它的刀身呈现深蓝色，宛如融合了海水与月光，被黑夜轻柔搅拌，一种干净而静谧的深沉。

明明也是很美很美的颜色啊。

俞绮很喜欢。

她小声期待地问17520，“小一！

如果我完全掌握呼吸法的话，我是不是会变得很厉害！”

可以保护自己的那种厉害！

明明呼吸都还是沉重的，没能缓过劲来，她却愉快地翘着嘴角，眼睑微微下垂，充满光亮的眸子投向自己的双手。

宛如第一次打量般新奇。

纤细的手指因为握刀训练生出来的茧，被17520絮絮叨叨地教训着想办法弄掉。

于是还是那样不知世事的小姑娘般的娇嫩。

但她付出的努力和汗水，已经没有人可以质疑。

17520愣了愣，蠕动的躯体像是棉花糖般软绵绵的，它在俞绮的脑海里翻滚了一下，回答，「宿主，你不是已经有金手指了吗？」它深深的不解。

俞绮坚定地摇头，“不。

这不一样！”

她反问17520，“如果小一又不见了怎么办？如果阿司不在身边怎么办？”

“假如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我希望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

她的声音轻轻的，那样小，宛如一朵朵雪白的蒲公英轻盈而无言地匍匐于地。

而17520蹲在地上，把所有的注意力给她，如此认真地倾听。

「……宿主，你可以不用这么辛苦。

」它迟疑片刻，说，「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

它悄悄许下诺言，种在土里，等待着种子抽出嫩芽开出花朵。

明明是系统，却生出了近乎人性化的情绪。

17520想，自己是可悲的。

可看到小姑娘笑起来，自己又是快乐的。

俞绮伸出手指，在锋利的刀锋上摩挲，滚落出大颗鲜艳的血珠，她却宛如丝毫未察觉，“嗯，我相信小一不会再让我身处危险中了。”

“但我不是不信任小一。

仅仅只是因为我想这么做而已。”

「……」是这样吗？

17520没有吭声。

它望着俞绮忐忑

地顿住动作，它听着她试探着问，“小一是不想我用呼吸法来保护自己吗？”

小鸟出巢般怯懦地探出头，惶恐地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还是不被信任了。

17520默然很久很久，最终它咽下了那份怅惘，「不。